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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次中场休息时分,程椋收到了由叶哥为他制造的额外惊喜。
羞涩地低着头的陌生男生,被叶哥领到程椋面前。叶哥笑容神秘:“你们聊一聊。”
但是程椋攥着叶哥的衣角,不让他中途开溜。叶哥嫌程椋不懂人情世故,只好把本该心知肚明的事情搬上台面:“他本来是练习生,但是有演艺公司看中他,因此未来往演员发展。演员是可以恋爱的。”
“他早就和负责他的经纪人公开过取向,我们同事之间都知道。他又说他很崇拜你。我想你们同志交友不容易,否则以你的条件,不可能孤家寡人那么久。”
叶哥暴言道:“反正你也没工作,不如试试看。我是好心做月老,看不对眼别怨我。”
一个成年的男生,一个就比程椋矮一寸的男生——程椋看见他时,却无端想到“软糯”二字。
也许是程椋的美貌过于唬人。这位软糯的男生,尚未开口便面红耳赤。终于他哆哆嗦嗦地说:“你好。”
阳光海滩的肌肉男杂志重现在程椋眼前。除去长相,程椋始终如一的还有他喜欢的类型;毫不留情地把人拒之门外的程椋,出乎叶哥意料地说:“我不是很好。”
他看向叶哥:“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叶哥愤懑不平:“活该你没对象。”
但是坚持不懈的还是叶哥。
……下一次授课结束,出现在叶哥身边的男生比上一位的阳刚气息更雄厚一些。至少程椋在他身上看得到常去健身房的痕迹。
“偶像恋爱也挺常见。”
叶哥的底线一次次被突破,“爱情的甜蜜可以冲淡被写进反面教材本的耻辱。”
面对顶级门面的程椋出现在面前的冲击,这位练习生表现出罕见的镇定:“我很早就知道你了,很高兴可以在这里认识你。”
他向程椋自我介绍起来。
一切还算正常的开端把程椋迷惑。在月老的威力下,作为叶哥手里提线木偶的程椋,几乎要和他互换联系方式。
但是练习生谨慎地打量了一遍程椋:“我们撞号了?”
茫然的神色共通程椋和叶哥之间,接着这位阳刚练习生向他们解释起专业名词的释义。
无数内部人士共通的潜规则蹦出他的嘴里。当他以非黑即白的标签属性禁锢住自己时,程椋却在他身上找寻出令他倍感怀念的幼稚与固执的气息。透过他的眼睛,程椋看见的是四年前的万松岩。
那时打断他长篇大论的程椋,摆摆手道:“算啦。”
兴许是正好讲到如此知识点;又兴许是自己遇人不淑,而莫名其妙把悲剧强加程椋身上的练习生问他:“你是被人骗过吗?”
程椋则自嘲式的一笑:“我被我自己骗过。”
“还好他们没和程椋发展下去。”
田斯道,“没有凑合的说法,好马就该配好鞍。”
优秀的员工自然会揣摩老板的心境。以捧腹大笑作为赞扬田斯英明神武的叶哥,持续性补充道:“至于万松岩是不是同性恋,我还不知道。他们经纪人的嘴特别严。”
叶哥并未因为空荡的会议室而放松警惕,反而一直对八卦话题严阵以待。他压低声音道:“我还是觉得程椋和万松岩有戏。”
田斯问:“何以见得?”
顶灯自动熄灭的车里,唯一稳定的光源来自于层层树叶包围下的路灯。密闭的空间,车载香水弥散在顶部,把他们无限下压。近到程椋抬头,他的鼻尖就能贴到万松岩的下唇。万松岩逐渐粗重的呼吸暴露着他的心跳,程椋却伸手贴住万松岩的脸。
程椋的手指刮过万松岩的头顶,把万松岩的头发捋到后面。万松岩的英俊五官收拢在他的两边掌心,他重申了自己:“我真的是同性恋。”
他说:“我只会喜欢男生。”
高中时发现相较女性,对于男性的肌肉更感兴趣的程椋,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接纳自己。接待突然闯进生命的万松岩,并不比接纳对于那是算作沉重的打击所容易。
“我其实很害怕谈论起我的取向。”
神志不清的程椋,试图让他的回答穿越时空,“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因为它并不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不知该做如何答复的万松岩,终于发现他张嘴说话无疑是咀嚼程椋鼻尖。他在输出自己的观点前,较为绅士希望程椋能够先行撤退:“你离我太近了。”
程椋却反其道而行之:“你怎么长得和以前不一样?”
单论身材绝不符合程椋一贯审美的万松岩,四年来无数个夜晚降临在程椋的梦里。
与阳光海滩的健美人士所不同的是,程椋始终织造出他们在树荫下共同散步的场景。程椋幻想出万松岩傻乎乎地向自己展示成绩报告单——万松岩是属于阳光海滩的破例。
而向阳光海滩进发的万松岩,锲而不舍地寻求显而易见的答案:“你是不是喝醉了。”
酒精侵蚀程椋的道貌岸然。队长亦或哥哥的身份此时无影无踪,倒在万松岩肩上的程椋,对着他的脖颈呓语:“你是不是喜欢我。”
在迂腐的气息里,万松岩难能可贵地保持着冷静:“程椋,你喝醉了。我要把你送回家。”
程椋却自问自答:“你就是喜欢我。”
那时程椋被万松岩推出怀抱。重新端正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程椋,看见万松岩指着自己。万松岩问他:“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