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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是杰请的?”梅勒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没办法,我当时陷入昏迷两三天,醒来之后也无法移动,而且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切都要靠别人帮忙。”
“你伤得很严重?”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严重,因为身上只有简单的擦伤。医生说我主要是头部受到冲击,伤到了大脑。”
“你还有那位私人医生的联系方式吧?”
他不明白梅勒为什么会在意那位医生:“我不知道,可能要问问我的管家或是杰,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同样是发生车祸,杰没有受伤也直接送到医院,而你祸卧床不起却要在家里疗养。”
37
如果不是梅勒提起,修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的这些经历有违常理。
醒来之后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尽量不去揣测家人的用意。他固执地认为家人这种关系是亲密而美好的,自己应该为此付出努力。
他知道这么做根本不像原来的自己,他以为就算不找回过去的自己也能处理好一切。
可惜,这些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梅勒察觉到他情绪变得低落:“我没有指责谁的意思。”
“我知道。”修苦笑,“无论是对杰还是对丹沃布勒康斯家,我的想法都太天真了。但说实话,如果没有回到公司,我只能依赖并且信任他们。”
梅勒拍拍他的肩膀:“你其实学得很快,不用和之前的修比较,那家伙是个怪物。”
修觉得对方在安慰自己,可这个说法听起来更像是讽刺:“难道你已经把我和原来的我当成两个人了?”
“你们本来就不一样。”梅勒直言不讳道,“强行让你装成那个样子,你自己不难受吗?”
“是很难受。”这正是苏醒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难题,“我现在依然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变成什么样才能走出目前的困境。是不是只有找回记忆,才能像你们所熟知的那个修一样成为掌控者,而不是只能被人操控。”
“如果是我的话,与其为做不到的事发愁,不如把精力放在自己能做的事情上。”
“我很羡慕你这种务实又洒脱的作风,要是也能做到就好了。”
“你也没必要成为我这样的人,纯属是在为难自己。”
足足花了十五分钟才从停车场走到独立病房区,两个人都对山地医院的规模有了新的认识。
然而当他们到达杰的病房时,却发现对方正在为出院做准备。
“你来做什么?”从语气就能听出,杰并不希望见到他。
可能是因为有梅勒在,也可能是因为坐在轮椅上的杰脸色很差,他这次并没有感觉到太多恐惧:“我听说你住院了,所以来看看。”
“我没事,马上就要走了。”尽管杰看起来没有受伤,可身上带着一种虚弱感,原有的强势也减弱许多。
“可你的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再仔细检查一下?”
本来是关心的话,杰却莫名发起脾气:“没事就滚回都市去,别来对我指手画脚!”
修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我很正常!”杰抄起矮柜上的花瓶朝他砸过来,“滚!”
梅勒见状迅速拉过修护在身后,花瓶击中墙壁摔得粉碎。病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包括杰的助理、仆人,门口的保镖以及病房的护士都对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措手不及。
“杰先生,希望你保重身体,我们告辞了。”梅勒用公事化的口吻说完,带着修在众人的不安注视下迅速退出病房。
“不可理喻!”修同样十分恼火,之前杰再怎么阴阳怪气也不会无理取闹到动手,“我看他大概也撞到脑袋了!”
“算了。”梅勒劝道,“至少他没朝你开枪。”
“所以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修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把脾气发在梅勒身上,“抱歉,我的情绪也不太对。”
梅勒并不介意:“难得看到你发脾气,还挺新鲜。”
“大概是忍到极限了。”修无奈道,“我之前也说过,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一直都把他放在哥哥的位置上。尤其母亲去世以后,他是我唯一的家人。”
小伙伴们中秋节快乐~
38
八月末的夜晚,山地已经能感受到些许凉意,母亲去世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修记得那天他很开心,因为母亲特意留他和杰晚上一起吃饭。虽然是在病房,但那是他记忆里仅有的一次全家共进晚餐。
“生日快乐。”临走前母亲还拉住他的手送上了生日祝福,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触碰自己的母亲。
“莉雪儿女士的去世确实太突然了。”梅勒安慰道。
修点点头:“我甚至在她去世的转天晚上才从管家那里听到消息,等赶到医院杰已经处理好一切。”
“听说是她因为季节性哮喘住进医院,我记得这种病一般没有生命危险。”至少在都市,基本上适当用药就能控制。
“我不知道,母亲住院期间我还处于懵懂状态。说出来你可能觉得可笑,管家说她去世的时候,我大约过了十分钟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更没必要苛责自己,生和死本来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大概是气氛太沉重,返回停车场的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直到他们准备上车。
“修先生。”有个女人从身后叫他。
修应声回头,人除了对方,是曾经来参加母亲葬礼的兰薇·丹沃布勒康斯,也是家族理事会里唯一出息葬礼的女性。
“兰薇女士,晚上好。”他礼貌地招呼道,“上次见面没来得及好好打招呼,谢谢你来参加母亲的葬礼。”
“我才该道歉,在理事会的时候没能帮你们兄弟做些什么。”
“你太客气了。”修还准备顺着对方继续寒暄,但身边的梅勒已经开始不耐烦地翻白眼,“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兰薇扶了一下眼镜,“我刚才发现自己的车出了些问题,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送我一程?”
这个要求有些突兀,毕竟以兰薇的身份再叫一辆车来不过是一通电话的事。对方这个时间忽然出现提出这个要求,背后恐怕不是载一程这么简单。
“当然可以。”修主动打开车门,把兰薇让到车上。
确定好地址之后,车子启动驶出了医院。
“你是刚下班吗?”修记得听人提到过,兰薇是丹沃布勒康斯病院的副院长,本身也是一位出色的医生。
兰薇叹气道:“是的,下班前忽然有位重要的病人送进来,结果就拖到这么晚。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是来探望杰的?”
他点点头。
“本来我还想找时间去探望一下他,结果他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兰薇遗憾地说,“希望他能在家好好休养。”
修听出对方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他其实不应该出院?”
兰薇看向车窗外:“我不知道和他见面后你有什么感觉,但他的医生确实不建议他马上出院。”
他怀疑地问:“难道他在车祸中受伤了?”
“不是车祸的问题。”兰薇轻轻摇头,“是他的精神,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处于不安定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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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薇的话是对杰反常行为的最好解释,随随便便就翻脸的表现绝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