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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得我好没面子。”
“在我面前,你还想要什么面子啊?”辛渔说,“你强势了那么久,是该受受苦了。”
“我哪里强势了。”
“别废话了,你就说去不去吧。”辛渔霸道地说,“不去的话,现在立马滚出我的家。”
乔巡妥协了,
“得,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别搞得像我是强迫你的一样。你自己心里清楚,迟早得解决南雫瞳的事情,只是嘴硬而已。”
乔巡不得不承认,辛渔真像他肚子里的蛔虫,把他的心思猜得个七七八八的。
同样的,余小书其实也很了解他。
但是对他而言,面对余小书跟面对辛渔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如果说前者像知己的话,那后者……说句不好听的,就跟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似的。
天武!天武!
次日,乔巡告别了辛渔。
知道乔巡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离别的,所以辛渔并没有多少伤怀,只是会忍不住去想,这一次分别,下回再见又该是什么时候了。有时候,她也羡慕乔巡他们,能说走就走,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从辛渔家离开后,乔巡先启程去了黑色革命的基地找余小书。
余小书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副模样,让人怀疑她到底是黑色革命的领袖,还只是黑色革命养的个闲人。
“我要离开地球了。”乔巡径直地告诉了她自己的打算。
余小书并不意外,在她看来,乔巡早就该走了。把天堂的问题解决后,早就该踏上寻找最后的世界之根“生命之地”的旅途。
但乔巡下句话让她感到意外,
“我要去找个人。”
“找人?不是找‘生命之地’吗?”
乔巡想,
“不管找不找得到‘生命之地’,我都想缓一缓。”
“为什么?”
“因为我逐渐发觉我的脚步太快,也许存在许多我没注意到,忽视了的东西。急迫地去完成对自己的世界的塑造,我无法预料到后续的事情是否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
“你觉得自己不够成熟?”
“也许是这样。”乔巡看着余小书,“我不像你这样,经历过有限世界的起源,以及长达几千亿年的变迁。就连纱绪莉说的照见归宿,我也无法完全洞悉。我还需要学习。这也许是最后一段学习经历,所以我想更小心,更缓慢一些。”
余小书目光垂沉,
“有时候,活得久,看得多,不一定是件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总会丢失掉一些少年的朝气,少年的勇气,少年的赤诚。”
“难不成,你也在惧怕些什么吗?”
余小书没有就此解释。她选择以沉默相对。片刻后,她吸了口气,转变话题,
“纱绪莉所说的照见归宿,应该是跟起源熔炉有关。那应该算得上是整个有限世界的荒古时代了。”
“起源熔炉……”
“嗯,当然,它并不真的是个熔炉,而是一种具体的说法。就像我们论说生命的起源时,会有一种说法,在许久以前,一座巨大的熔炉中,铸造了生命。起源熔炉,就是有限世界的起源。但在我诞生之后,起源熔炉就只剩下一些残缺的概念了。也许,只有第一座有限世界知道它完整的样貌。”
乔巡陷入思索。
余小书打断了他的思考,
“不要试图有这点残缺的认知去思考一座浩瀚的星空。还是说回你要找的人吧。你来我这里,是要我帮你吗?”
乔巡看着余小书,
“她叫南雫瞳,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这个说法太含糊了吧。你不妨直说她是你什么人。”
“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是,也许有些特别的情感。”
余小书认真地打量乔巡,过了一会儿后说:
“算了,我也不追问了。你继续说吧。”
乔巡点头说,
“我从腐烂世界回来后,先找过她。但是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气息。活着,还是已经遭到不幸,我都无法确定。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或者说,就像完全没有存在过。我只能通过对她的记忆,去感受她。”
“也就是说,在地球这个无限世界里,她一起的具体存在都消失了,只剩下记忆、情感等概念性存在?”
“是的。”
余小书望起头,
“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像我一样,完全概念化了,第二种就是,她故意擦去了自己的具体性存在,或者有人帮她擦去了。以你对她的了解,更加可能是哪种呢?”
“第一种应该不可能。毕竟她之前也只是个普通的进化者,不至于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跨越如此多的层次,完全概念化。”
“那就只能是第二种咯。照你的意思,大概也是有人带走了她,顺便帮她擦去了具体性存在。”
“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余小书想了想,
“既然无法通过她的具体性存在去找她,那只有概念性存在一条路了。”
“所以,你有什么办法吗?”
“放开你对她的记忆,我感受一下。”余小书说。
乔巡顿了顿,
“非要这么做吗?”
“不然呢。她尚存的概念,只有情感与记忆的嘛。”余小书眯起眼,“还是说,你跟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