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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森林边,反而没有野兽。
里面肯定有东西。
杨峥正在犹疑之时,一支魏军正从东北方向浩浩荡荡而来,立在北面高坡上,结成步阵。
似乎已经没有考虑的时间。
“属下愿领一军前去冲阵!”文鸯拱手道。
文鸯一出马,其他人便默不作声了。
杨峥点点头。
文鸯勒马出列,长槊向后一招,一支千人左右的精骑从阵中奔驰而出,跟他一样,人人虎背熊腰,龙马精神,寒风之下,竟有一人赤着上身,左手五尺环首大刀,右手一支长枪,冲在众军之前。
这高大的身影,杨峥似曾相识,“此人是谁?”
这装逼水平比刘珩还要高明不少。
刘珩稍长打嘴炮,持强凌弱,真遇上狠人,会主动而鸡贼的绕路走。
这人一看指不定脑子有些毛病。
杨峥心中腹诽着。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搞法,倒是给了士卒很大的激励。
“此非李特之弟李庠乎?”庞青认出人来。
一听这个名字,杨峥心中一惊,李庠、赵雄、夏侯栩不是跟老大杨毅在一块吗?
他上了,杨毅岂不是也在军中?
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都忘了这茬。
现在收回成命已经晚了。
杨峥心中捏了一把汗,平时口口声声一视同仁,真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又怎会真的一视同仁。
山坡上万弩齐发,箭如雨下。
好在文鸯的骑兵是精骑,人人穿着冷锻甲,一百多步的距离,还不能造成有效杀伤。
文鸯也不是真的正面冲锋,而是忽然一个折转,骑兵划过一道弧线,射出几百支弩箭,同样也射翻了几十名敌人,引起一阵小小混乱。
李庠身边有三骑顶了上去,其中一人掏出圆盾,挡在最前。
杨峥松了口气。
精骑围着山坡盘旋,仿佛是猎鹰在寻找猎物的破绽。
山坡上最多也就三千人,看上去太像一个诱饵了。
文鸯绕到西面,敌军的盾牌长矛调转不灵,一千余精骑犹如出鞘利刃,狠狠刺了上去。
霎时间,苍白的大地上绽开朵朵血色花朵。
如同一副水墨画,文鸯在黑色的水墨底色中划开几笔血红。
长矛、盾牌纷纷被撞碎,人也被撞飞。
凉州大马加装马蹄铁之后,更是如虎添翼,敌人的两裆铠和皮甲没有丝毫防护作用。
赤着上身的李庠仿佛一条恶龙,左右开弓,刀砍枪刺,中者纷纷落马。
血与碎肉很快就溅了他一身。
不过形象更加狰狞恐怖,仿佛一只红壳螃蟹,挥舞两只大爪子在阵中横冲直撞。
另外三个也不差。
赵雄在左,夏侯栩在右,杨毅在中,四人合力大杀四方,外围还有十几名杨峥派过去的亲兵护卫,熟练的以弩机射杀任何有威胁的敌人。
另一边的文鸯还是一如既往的神勇,长槊舞动,落英缤纷,血光点点,刀矛丛中如入无人之境,肆意驰骋。
仿佛生来就属于战场,属于厮杀。
这支来自兖豫的州郡兵,如何抵挡得住这些虎狼?
眨眼之间便被凿穿了阵列,留下一地的尸体,其他人纷纷溃退。
文鸯也不会追杀,引着骑兵回到本阵。
“鸯幸不辱命!”带着银面具的文鸯宛如天神一般。
刘珩大眼珠子里只有羡慕。
庞会一脸复杂神色。
与庞会不合的人除了刘珩,就是文鸯。
当日若庞会扔下文鸯自己逃生,两人心中都有根刺。
“次骞不愧我谯郡子弟也!”杨峥祖籍陈郡阳夏,距离谯沛也就十几里,擦着边,再往脸上贴点金,也能勉强算是谯沛子弟,毕竟祖孙三代都是曹家部曲,精神上早已是谯沛子弟。
“得遇君侯,三生有幸!”
稳住
花花轿子人抬人,商业互吹是必要的。
汉魏就是谯沛子弟奋起的时代。
下一个谯沛子弟奋起之时,就是洪武大帝了。
敌军溃散,将山坡后面的敌军大阵暴露出来。
杨峥总觉得背后凉凉的。
陈骞能被司马家看中,从一众士族二代中脱颖而出,肯定不简单。
背后明明有莲勺城不守,主动出城与骑兵野战,如果陈骞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就是准备给自己准备了个大坑。
但,正如姜维在汉中敛兵聚谷一样,谋略玩的再漂亮,实力差距太大也是枉然。
一力降十会!
三万步卒想吃掉四万多骑兵,想的有些多了。
杨峥凝目望着东北面的敌军主力,昏沉的天地间一杆“安东将军陈”的大旗在风中摇摆,左面一条被凿穿的小河,右边连绵起伏的土丘,也不知后面藏了多少人马。
一排排鹿角被搬到阵前,还有千余民夫在阵前挖堑壕。
“刘珩听令,领三千步卒扫到南面树林!”
这次出征的五万大军,配马步卒就有一万多人。
“领命!”刘珩兴奋的扛起狼牙棒。
一见到步军向树林中杀去,东北面的敌阵中忽然鼓声大作,响如雷鸣,吼声阵阵。
仿佛在召唤自己快去打他们。
而树林中同时响起了剧烈的厮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