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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短的距离,逃无可逃,只能一战。
穆郎奚勒停战马,吹响骨笛,率领兵士掉头向龙骧军的追兵杀了过去。
呼延赞自然是一马当先。
出身将门的呼延赞有着别人没有的快乐,家里有钱。
虽说北马娇小耐力强,西北马高大,爆发高,耐力差。
但世上没有绝对之事,有一些异种马王就有着全能的属性。
万中无一的六边形战马。
比如吕布的赤兔,曹操的绝影……
呼延赞坐下就是此类宝马,驮着三百来斤的重物,依然神勇无匹。
最先跟契丹兵撞击在一起。
呼延赞还未动手,仅凭坐下神驹就将对方矮小的契丹马撞翻在地,还滚了两圈。
呼延赞一手一个铁鞭,一手拿着降魔杵,一手一个钝兵器,左敲右打,莫说是人,即便是战马挨他一下也是一击毙命。
龙骧军跟着党进狠狠地楔入契丹骑兵之中。
后世人都说这个战斗民族,那个战斗民族。
但浩瀚的历史证明了一点,冷兵器时代论白刃近战,华夏千年历史,大多都处在欺负他人的阶段。
失去了骑射的优势,阵型松散的契丹兵,面对龙骧骑兵们十人一组,五六成群地配合进击,很快就给分裂成无数小队。
明明是相差无几的数量,但龙骧骑兵们却给了契丹骑兵一种将他们包围的感觉。
再加上一个刚猛无俦的呼延赞这搅屎棍。
双方交战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穆郎奚就发现他们已经陷入了劣势。
继续下去,只怕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穆郎奚这时发现,在他们右翼居然还有一支骑兵队袭来,心中骇然,不再犹豫,吹响了骨笛。
然后三千契丹骑兵开始四散奔逃。
这一下让党进、呼延赞犯难了。
敌人若退,他们自然可以追击。
但是对方这四散逃窜,这怎么追?
分兵四散追击?
这可太蠢了。
正思索间,敌人的骨笛声戛然而止。
穆郎奚居然给一箭贯喉,跌落马下,任由战马在地上托着。
“好箭法!”
党进叫了一声,望向来人,心中有着小小的发怵。
他自诩武艺了得,马上功夫罕有敌手,但入了罗幼度麾下之后,先给憨憨的呼延赞教了做人,然后高怀德又让他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
来人一袭白马一身银甲,正是高怀德。
受到了罗幼度的关照,高怀德自然不再去捡他人剩下的任务。
将追击萧思温,协助林仁肇夺取幽州城的任务给了他。
高怀德快马来到党进、呼延赞身前,说道:“统军让你们暂听我号令,合兵一处,北上追击萧思温,莫给他休整的机会。”
内讧?
“留守,留守!”
一个急切的声音不住在呼叫,这声音就仿佛在耳边很近,又好像很远很远,处在虚空中一样。
萧思温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冰冷潮湿的地上。
浑身酸痛,骨头都要散架似的。
这是在哪?
怎么躺在地上了?
萧思温茫然地看着四周,周边黑乎乎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借助微弱的火光,萧思温看着叫醒自己的族兵大将萧长胜,正待怒斥,转瞬间却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在逃命!
该死的中原人居然穷追不舍,死死地咬着自己一天一夜。
萧思温五十好几,平素锦衣玉食的,哪里吃过这种苦。
困乏之下,竟直接趴在马背上睡着了。
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摔到了地上。
萧思温头晕脑胀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萧长胜递过来一壶马奶酒道:“留守先喝一口应对一下吧,已经没有多少食物了。”
他们遇袭的时候便逃了出来,粮食辎重什么的都没带。
这一路上又为中原兵追击,无法正常的去乡村补给,只有一些马囊里的干粮,早在今晨就消耗干净了。
萧思温连喝了两大口的马奶酒,补充了一些热量,身体里也生出一点点力量,问道:“我们现在在哪?什么时候能回到幽州?”
太难了,萧思温已经决定了。
回去以后,这南京留守不干了。
申请调回上京,当什么官也比当这个鸟留守强。
萧长胜回道:“前面就是高粱河了,继续北行,再过二十余里,就能进入幽州城。”
正在这时,密集嘈杂的哒哒声传入耳中。
萧思温如惊弓之鸟一般的跳了起来,道:“追来了?走,快走!”
萧思温手忙脚乱的攀爬上了马背,领着兵士继续北逃。
此刻他已经得知穆郎奚阵亡的消息了。
除了穆郎奚,在这一天一夜的追逐中,萧思温安排了三波殿后军,但无一例外,都给高怀德、呼延赞、党进击溃。
最可怕的是高怀德武艺太高,箭术太好。
他们的指挥官但凡敢吹骨笛,高怀德就有本事冲到一箭距离之内,将之狙杀。
三波殿后军,凭借着打不过就四散跑的特性,折损的兵士并不严重,但大将无一存活。
这四散奔逃的契丹骑兵就算没有首领,也能迂回着向幽州方向聚拢,然后成群地汇聚一处,跑着跑着就凭借人少的优势追上了大部队与之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