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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如今竟是以唇读音,一眼邢秋荻便知道何意。当下若有所思地扫过陈大人,果然见她脸上复杂神色。
“陈大人可知道这里边的缘故?瞧着她们有些个意思。”邢秋荻轻声地笑着,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调侃。
这话说得也有些直率,若是在京中之时,便是再给邢秋荻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京中的贵妇说话的言谈,一句话要拨开数十层来听。
就算是这样,小心时常还要被人使上绊子,哪里如辰大人这一般好懂。
听了这些话,陈大人脸上一红,只觉得一阵燥热。
她有意说话,可是又看了一眼外边对峙的两人,带着几分恳切地瞧了瞧邢秋荻。
这眼神实在是有些可爱,邢秋荻名字一笑,纤细的手指遮挡住自己的唇边,一双眼眸眼波流转。
只这一眼,陈大人便觉得自己身上酥了半边儿,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神,心头暗叫乖乖。
这位可不愧是之前的将军夫人,这一身通体的气派不说,只单单这眉眼之间,不过一个眼神便让人骨软金酥。她一个女人都这样,也不知当时在将军府会是怎样的受宠。
想来,后来她与那位一等将军和离,也是因为其他的缘由。毕竟朝堂之中风云诡谲,据说荣国府因势连累相逼,对方也是为了邢秋荻的安全,这才割舍挚爱。
陈大人不禁一阵脑补。
实在是眼前的邢秋荻是个风云人物,大汉朝女子和离的本就不多,到邢秋荻这等位置还要合理的,那就是凤毛麟角。
因此京城之中对其多有好奇,各种传闻更是层出不穷。
陈大人纵然远在江南,多多少少也有耳闻,因此当日里,她对于邢秋荻便是充满好奇的。
只是邢秋荻刚刚前来,便杀伐决断地处理了自己的亲弟弟,这才让陈大人对其刮目相看,也早将那些所谓的桃色扔在脑后。
今日这一会儿,见到对方妩媚的神态,又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小道消息。只是她也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把邢秋荻当做寻常的女子,那便是自己眼瞎了。
眼瞅对方那看好戏的眼神,陈大人就知道恐怕邢秋荻,已经看出她们之间有关系。
“这件事儿稍后再和大人说。”陈大人有些讨好地笑笑,眼神也不自觉地望向外边,如今哪里是合适的机会,只等背后无人之时再和邢秋荻赔罪。
邢秋荻勾起唇角,眉眼之间尽是笑意,她轻摇折扇慢悠悠地说道:“既这样,那我便等着了,大人家的小辈倒是有些意思,有几分咱们大家姑奶奶的脾气。”
这话可不是恭维陈大人,邢秋荻此时已经看出,恐怕那所谓身份低贱的红衣姑娘,才和陈大人有些关系。
邢秋荻对其本就有几分欣赏,这是在天上陈大人的关系,那便更加的欣赏起来。
这边邢秋荻看戏,京城之中却有些人已经成了戏中人。
如今三皇子府中,气氛颇为紧张,原本那些谨小慎微的奴才丫鬟,这会儿更是颇有风声鹤唳之色。
虽然有总管统制禁止胡言乱语,可是仍旧是免不得有那些心底发虚者伺机窥探,更有某些已经做好脱离的准备。
也好在三皇子并姬妾,否则这些莺莺燕燕,不知会给他添了多少的麻烦。
在这种气氛之下,三皇子忽然变得淡定起来,甚至主动封闭府门,颇有些等待裁决的模样。
更甚者三皇子竟然破了,君子远庖丁的美谈亲自下厨,当然能够得他亲手烹饪的,也不过是乌贤一人罢了。
此时正是暑热消散,秋寒立起之时。乌贤和三皇子端坐在庭中,桌上是六七碟小菜,看起来模样却有些凄惨。
乌贤夹起一块儿,已经糊了的鱼肉放在口中,安静地咀嚼,双目微合,唇边的笑容仍旧是如往日一般。
“这是你亲自杀的鱼?”
将菜咽下之后,乌贤睁开眼有几分好奇地看向三皇子,显然是吃到了某些特殊,这才会开口询问。
三皇子双眸圆瞪,有些不解:“你怎么知道的?我可是特地背着他们整理的。”
乌贤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那鱼说:“就是因为你背着他们,所以这鱼的苦胆破了,味道嘛,如同人生八苦。”
这话说出,三皇子脸色一变,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口中,果然这鱼肉一进口,便是一股奇怪的味道。
且不说咸淡如何,便是那一丝疾苦,就让人眉头紧锁。
几乎是反射的,三皇子直接将口中的鱼肉吐到手帕包住。他带着几分震惊地看着乌贤,这么难吃的鱼肉,他怎能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而且还是一脸享受。
眼前的人一直是这么捉摸不定,自二人认识开始便是如此,如今更是稀奇古怪起来。
乌贤看着对方的表情,也没有说话,只是仍旧地温和笑着。又夹起了一筷子,不知是什么的黑炭放在口中,一如既往的淡然。
此时此刻,三皇子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吃任何桌上的东西了。他本来还觉得自己的手艺应该不差,可如今尝了一口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毒药。
若是别人给他吃这种东西,恐怕以三皇子的脾气,立刻便会与其翻脸。甚至恼怒起来,让对方人头落地也是未必,可偏偏这些东西是他亲手所做。
而且这样难吃的东西,乌贤竟然表现得十分愉悦,三皇子看到对方又吃下两筷子之后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摁住乌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