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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回过神,有些纠结地咬住下唇,好半晌,这才摇头说道:“倒也不是,这时呆子没有说谎,赵三也没说谎。”
这事儿可是奇了,难不成竟是真的醉酒而后?
眼瞧着眼前人,似乎有些自我纠结,水豫宸在黛玉耳旁轻声的说道:
“别着急,我倒是感觉这后面还有戏呢。”
听闻此言,黛玉稳住心神。她心中暗自告诫自己,自己虽得偷天之幸,却也不可太过依赖,仍要自我分辨才好。
但是紧接着,顺天府尹又吩咐人来,这一次上来的却是一名堂倌,这人正是石呆子常去买酒的那一家。
按照对方所言,这时呆子喜欢这些反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有一次,对方也在家中题诗,还是他帮着找人重新粉刷的墙壁。
随着堂倌话音落地,顺天府尹冷笑一声,再按惊堂木,冷笑说道:“尔等还有何辩解?”
【作者有话说】
1上面的反诗出自元代,是元末反诗。即朱元璋等的香军所用。
黛玉看着石呆子此时,愣在当场,默默无言。
很显然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周围之人所言,皆是真的。
甚至连黛玉都有些纠结起来,对方所言若是不虚,那这石呆子就算是醉酒后,却也未必是真的无辜。
难不成眼前这人竟是咎由自取,如果他真的对朝廷有所怨怼……
这个想法刚转过脑海,黛玉便将其抛在脑后,如今诸事未显,自己未免有些管中窥豹。
果然石呆子在愣怔之后,随即便梗着脖子,显得颇有些不服气。
“这位大人,你总得让草民说话才好。”
听闻此言,顺天府尹眼神中划过诧异,他随即再次敲打惊堂木。
“也罢,本官不是那种不容他人说话者,你便仔细的说来。”
石呆子拱手行礼,深吸一口气,他虽性格有些直,却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今日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自己再难见青天白日。
对于昨夜饮酒之事,他此时只有些许的记忆。因这两日也不知怎的,不少人都盯上了他家祖传的那几把扇子,四处疲劳之余,石呆子便有几分厌烦。
因此便叫人做了些小菜,他自己在院中自斟自饮,上半夜他还有所记忆,这到了子时之后,他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只是他确信,自己从来未曾写过反诗,更不要说对于皇家有所微词。
“不知大人可否有草民院子里的拓本!若是有,可否拿来与我一观。”
今日因和合居赴宴,因此石呆子早上起来不过略一梳洗,便前往酒楼。家中是何的样子,他的确一点记忆都没有。
水豫宸勾起唇角,轻声在黛玉耳畔说道:“这呆子倒没真的呆得不行,还知道看看证据。”
微微感觉耳廓有些发热,黛玉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抬头轻声说道:“这人又不是真傻,我听人说,之所以叫他呆子,是因为他有些一根筋。
这等情况恐怕就是他想呆,也呆不起来了。”
水豫宸点点头,如今已到生死关头,若是这石呆子还一如既往的,恐怕活不过三更半日。
而这一会儿,一名年纪约二十几岁的高个男子,在人群中如同游鱼,一般来到水豫宸的旁边。
他视线锐利,带着几分难以掩盖的冰凉,凑近水豫宸身旁,轻声地回报。
听了对方的话,水豫宸一愣,随即眼神有些晦涩地转头看向黛玉。
虽说将大半心思放在前面的公堂上,但黛玉对于自己身旁之人,还是有着极大的关注。
此时看见水豫宸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挑挑眉显是极为好奇。
刚想说话,便看见两名牙医捧着一卷绢布走进公堂。随即便在为首之人的提示下,将绢布打开,正是被拓印出来的字体和字迹。
看着上面极为工整的大字,黛玉心头一沉,有了这些字在与对方往日所写的文字,便可以比对。
而既然顺天府敢拿出这些,也能确定,顺天府肯定是曾经比对过了。
果然……石呆子脸色一变,他哪里认不出自己的字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此时石呆子头一阵嗡嗡作响,天旋地转之间,那些斗打的字,向自己倾倒而来。
他非是那等无知之贱民,石家祖上也曾光耀过,如今石家还有着一位将军撑门面。
他为何敢直接拒绝?所凭借的,不过就是如此。
石呆子心思急转,一时却答不上府尹所言。黛玉站在人群之中,看着此时不知所措的石呆子轻声叹息。
她相信对方没有说谎,可是这却又带来另外一个疑问。
“你有没有让人去查查,当时的痕迹,会不会是有人抹去了?”黛玉悄声的询问水豫宸。
如今乃是审案,自不可感情用事,一味地直觉对错是非。
因此黛玉虽觉得对方乃是无辜,却也不会妄自出手。
“十三去查了,等会儿应该就有消息。”水豫宸看了眼自家青梅,知道对方如今在烦心什么,他低笑安抚道:“别担心,你舅舅那个人还没这份脑子。”
听了水豫宸这里话,黛玉自觉地心头一梗。也不知该说眼前这人,是在安慰她,还是在气她。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笑道:“你再气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