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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君心莫测,只希望那位林小姐好运。
黛玉这会儿自然并不知道,自己已成了二人说话间的焦点。她此时,刚刚到达顺天府衙。
这石呆子乃是当众被抓,因此今日里却是少有的,直接被押到大堂。
石呆子刚被压到大堂,便听其上一声断喝:“还不赶紧跪下,你这不忠不义之徒。”
而两旁的衙役,也在这一声责问之后,重重地一顿手中的水火棍,口中呼喝。
若是普通之人,恐怕这一下子就要吓得浑身发抖,两股颤颤。
可偏偏这石呆子真的有几分呆,他这一会儿身上戴着枷锁,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大人,草民素来奉公守法,从未犯法之事,大人明鉴。”
石呆子未曾想,先有人想要夺取自己的心头所好,严词拒绝之后,未过几时,自己竟突然镣铐加身。
他也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恐怕这事儿,却是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说开始之时还有些慌乱,此时来到公堂之上,如今石呆子却是犯了如石般的耿直。
他这会儿早将顺天府尹,当作与那三皇子同流合污者,因而不说怯怯诺诺,竟是见了对方连跪都未成。
黛玉看着这样的石呆子,忍不住微微叹息,一旁的水豫宸也皱紧了眉头。
站在黛玉身后的晴雯是个急脾气,此时看着人这样双眉紧锁。刚刚她还为其打抱不平,这一会儿却又觉得这人未免有些过分。
“这人有些过了,哪有如此的?且不说他是一个白身,就说纵然是世家子,也知道万不可咆哮公堂。”
琉璃看了晴雯一眼,轻声的在她耳旁解释道:“你却是不知道,这石呆子看着不过是个落魄的。然而实际上,他便如同贾家后街的那些穷亲戚一般。
曾经也是有风光过的,因此这才见了顺天府还是如此,不过是往日的空架子拉不下来罢了。
你知道如今的右殿将军,那位石将军便是,这石呆子的本家叔叔。”
此言一出晴雯了然地点点头,难怪对方手中会有那种,足以让皇子动心的东西。
若是他家本来曾经风光,只是后来分家之后落魄,倒也能够解释得通。
“这石呆子恐怕没救了。”水豫宸忽然冷淡的,打断了琉璃和晴雯的对话。
而黛玉也是微微点头附和:“的确如此,今日恐怕有些麻烦。”
黛玉紧锁双眉,眼前的顺天府尹显然心中已有决断,因此言谈之间,竟是丝毫不在意石呆子的言语失礼。
果然只见对方,冷笑一声。
随即便是一声惊堂木响:“本官料定你会如此,来人,传证人。”
随着对方一声话落,一对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女,哆哆嗦嗦地从后边走了进来。
二人此时先瞧了瞧,坐在堂上的顺天府尹,随即又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两眼,外边的人群。
这才哆哆嗦嗦地跪在石呆子的旁边,如此一来却是高下立判。
原本还被省反应过来的民众,这会儿也反应过来。
“这人见了顺天府尹,怎么不跪?”
“就是,这未免太过嚣张了!”
“可不是,刚刚我还觉得这人有些冤了,现在一对比,恐怕未必是空穴来风。”
众人皆是议论纷纷,看向石呆子的眼神也渐渐地,不再那么担忧和友善起来。
水豫宸眼眸微眯,他抬起手做了几个动作,随即便看几个青年男子,缓缓走入人群之中。黛玉歪头看他如此,露出一抹笑,随后仔细看着公堂上的变化。
“小人赵三,这是我婆娘。”
石呆子和赵三乃是多年的邻居,此时见了对方也是一愣。他并非是个傻子,眼前的一切都在证明着。今日里恐怕他是保不住,自己的那几把扇子,更保不住自己的这一条命了。
果然未等他反过神来,邻居赵三便口中说着:“咱们,咱们是小本买卖,因而平素里,早起晚睡都是正常的。
这石呆子喜欢喝酒,平素里往往一喝就是半夜,他喝多了,便会说些污言秽语。
昨天夜里,他知道怎的在院子里大喊大叫些……
云从龙……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手持钢刀九十九……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1
当时俺们害怕,就偷偷在墙头看了眼,他把这个写在了墙上。”
说到这儿,那赵三萎缩了一下,有些害怕的看着怒目瞪视自己的石呆子。
“俺们虽然识字少,不会作诗作赋,可是这词儿也懂得几个,不破黄龙誓不休,这不是就是要谋反吗。”
说完这一切,赵三缩着脖子趴在地上。
这话一出,连黛玉脸色也瞬间难看起来。她感觉得出来,堂上的石呆子心中的忐忑。
那赵三竟然没有说谎,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这首诗的确乃是反诗啊。
“这是香军的反诗,若是真的,恐怕这时呆子也未必干净。”水豫宸手中轻敲折扇,看着公堂上仍有些茫然的石呆子。
此时他唇边仍旧是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笑意,可双目之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玉儿,你的感觉呢?”水豫宸侧头询问青梅,他并不在意石呆子所提的这首反诗,相反,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