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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长廊在绿化带附近看到了早乙女琉奈的身影。正打算过去就见她举起录像机,发出似有若无的哂笑:“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特意留了录像,要找荒川老师来查证吗?”
三日月昼压低了眉梢,不顾膝盖上的伤口传来的痛意,着急的迈开大步:“琉奈——”
“啊,三日月同学!”b组的黑川同学遥遥看到了她,连忙弯下腰向她道歉:“比赛时我一不小心绊倒了你,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太对不起了!”
“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算了——”她拍着早乙女琉奈的肩膀,笑着说:“别生气,生气会变丑”,转身挑着眉梢,面对黑川就换上一副盛气凌人的倨傲面孔:“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三日月……”
“究竟是意外,还是嫉恨我去年十二月打你的那一巴掌呢?”她笑的高深莫测,像是看透一切的神棍,眉梢,嘴角和杏眼都带有弧度,可寒气就是从眯缝起来笼上一层琢磨不清的薄雾,磨砂玻璃似的眼珠子里渗透出来,看的人心惊胆颤。
事情要追溯到去年十二月份的教学参观。
从事科研工作的早乙女夫人算是老来得子,早乙女琉奈十五岁时,五十七岁的早乙女夫人已然满生华发,皱纹遍布,平时忙于工作,每天在实验室奔走,疏于打理,看起来就更加显老了。
三日月昼记得那次教学参观,三日月家来的是叔父三日月诹一,看见张贴在公告栏里写着她的大名的通报后还发了火,被她匆匆打发走了。
四点钟结束一整日的教学参观,早乙女夫人和早乙女琉奈一同站在校门口边聊天边等候司机,和左摇右晃准备去搭电车的三日月昼巧遇后便同她打招了个呼。
她原本是清冷的轮廓,但生了一双狡黠漂亮的杏眼,笑起来有如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说话又甜,很受长辈的喜爱:“阿姨好——您在研究所这么忙,还能抽出时间来参加教学参观呀。”
“今天特意请了假,阿昼很长时间没来我们家做客了。”
“我经常去早乙女阿姨家找琉奈的,可惜您都不在,我还有许多学业上的问题想跟您聊,昨晚还梦见您做的水果派了!”做事认真,爱学习,成绩好,又有礼貌,除了深谙她本性恶劣的三日月家,还有哪个家长不喜欢这样的孩子呢?
不和谐的声音就是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的:“是早乙女同学啊,今天来参加教学参观的是你的奶奶吗?看起来蛮年轻的欸。”
三日月昼回过头,说话的人就是黑川。
她悄悄瞪了她一眼,目光里全然都是厌恶,可对方像没瞧见似的,和友人一起在早乙女夫人面前立成了棵道行树。
早乙女琉奈只好目光矍铄的抬着涨的通红的脸,抿着嘴唇,神情严肃的回答:“这是我妈妈。”
“欸?不会吧!”黑川掩着嘴角:“真是难以置信,看起来好像是奶奶辈呢!”
恰好远远驶来一辆单从喷漆就可以看出昂贵的私家车,更显贵的是号码牌,三日月昼朝面露尴尬和沮丧的早乙女夫人轻巧的笑起来:“早乙女阿姨,司机先生到了。”
“那……琉奈,我得先回研究所,你和昼一起搭电车回去好吗?”
早乙女琉奈乖巧的朝坐进车厢里的早乙女夫人挥了挥手:“好,您路上小心。”
转过身的一瞬间,三日月昼的笑容凝固成了三九天,她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抽出八千块钱塞到还在朝早乙女琉奈冷嘲热讽的黑川怀里。对方发出一声惊诧的:“欸?”开口询问:“三日月同学,你这是……”
“做什么”这三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她扬起的巴掌打歪了脑袋。寒风自她的齿缝挤出来,连早乙女琉奈都吓了一跳:“你可以讨厌琉奈,但你拿受人尊重的长辈开玩笑的嘴脸,真是刺的我眼睛疼。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打了你,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一样都不少,毕竟我这人最大的特长就是钱多,揍你个百八十回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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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超能力是钞能力昼
chapte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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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气吗?”此刻三日月昼和去年十二月份那天露出的表情如初一辙,你明明看得到她笑起来时温柔的弧度,可又能清楚的感知到这温柔里藏匿的刀,正无形的割裂着皮肤;也像去年十二月份一样,伸着几根手指一下又一下推搡着黑川的肩膀,却没人敢上前来阻拦,方才曾帮她与早乙女琉奈争辩的好友攥紧了交叠的双手,怯懦的恨不能成为绿化带里不起眼的忍冬叶子,或是枝头将死的飞蛾:“还是拿我当傻子,以为这点把戏能骗得过我?哭?你哭什么哭?我骂你了吗?我打你了吗?哭给谁看呢——受伤的人是我吧,你装什么委屈。”
哪怕黑川眼里恐惧和恨意混做一团,嘴上还是断断续续的抽泣:“不是的……不是的……三日月同学,我是真心向你道歉……”
“倘若你坦率一点直接说是在报复我,我还能高看你一眼。”她嗤笑一声,眼角的余光都不屑于给她。
比起争吵,无视所表现出的轻蔑似乎更具杀伤力。
在所有的词汇里,她最讨厌的就是“对不起”和“别在意”,你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造成的伤害都是切实的,道歉这种行为简而言之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让错误造成的伤害变得心安理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