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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严重洁癖患者三日月女士在家,你现在就要被逐出家门了。”她放下包裹,捡起地上散成一页一页的资料,粗略扫了一眼,全是不认识的德文:“开学前两天才开始写作业哦。”眨了两下眼睛,扭过头望向还站在玄关附近的越知月光,了然于心似的露出狡黠的微笑:“难不成,越知前辈是你喊来帮忙写翻译的吗?”
三日月拓哉胸口一痛,作为最了解她的哥哥,他比谁都明白这个微笑意味着什么:“演唱会门票我帮你买,不许告状。”
“要三张哦——”由于幸灾乐祸而拖长的尾音险些让三日月拓哉把牙咬碎。
三日月家的家长去文科教育省开会去了,这间东京都三百平米的大平层里只留下辉煌的灯光和窸窸窣窣的做饭声。三日月昼盘坐在沙发上,举着遥控器看了一眼坐在茶几一端,还在帮三日月拓哉做翻译的越知月光,将娱乐节目的声音调小了一些:“这个音量会吵到你吗?”
“不会,没事。”
“不过,越知前辈——”自来熟也算是她的一大优点了,她婆娑着下巴,打量着他完完全全把眼睛遮严实的刘海:“你这样真的能看到东西吗?”
对方握着签字笔的手明显一滞,漠然的点了点头:“可以。”
少女偏着脑袋显出了几分娇憨,仍旧怀揣着质疑。初中二年级她就对当时冰帝高中网球部的王牌越知月光有所耳闻了,一夜之间窜到两米的身高在整个东京都算屈指可数,何况还有渐趋增加的趋势,当然,记得住这个名字的主要原因是——越知月光是冰帝高中二年级的文科第一。
后来择校时曾在冰帝开放日上打过照面,人海中一眼就能看到的这只脑袋想不引人注目都难。那时他拎着份章鱼烧,将一只瑟瑟发抖的野猫堵在墙根试图投喂,可惜他刚伸过手,这只猫就呜咽一声跳的老远,钻进灌木丛不知逃去哪儿了。仿佛天生磁场就与毛茸茸的动物相悖,以至于家里养了许多年的猫和他也不亲近,本就少言寡语的少年站在无人的角落里露出萧索的背影,后脑勺立起来的头发都透着被喜欢的事物拒绝的凄凉。
“越知,今天辛苦你了——”三日月拓哉系着三日月夫人常用的格子围裙,端着汤碗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起来颇有几分贤妻良母的味道,明明面对越知月光还笑眯眯的,扭过头来喊三日月昼时几乎称得上面目狰狞:“昼!你不知道来厨房帮你哥做饭吗!”
她不为所动:“我这种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仙女是不能迈进厨房的。”
“这个懒惰的家伙……”他一度怀疑每天往来各个拍摄现场,课业任务比大一在读的他还要重许多的三日月昼是如何写完暑期作业,保持住年级第二的业绩的,但看到她眼皮下青灰色印痕就明白了一切:“准备浴衣了吗?不是说明天去看烟火么?”
“浴衣?”她捏着寿司沾了点芥末大大咧咧的往嘴边递。比起箱寿司来,握寿司在关东地区更受欢迎,虽然在她口中除了外形不同外基本没什么差别就是了:“腿都迈不开,我才不穿。”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看过烟火了。”三日月拓哉询问道:“越知,明天要不要喊毛利一起去看烟火?似乎是夏天最后一场祭奠了。”
“嗯……”越知月光坐下来会有一种比她站起来还高的错觉,开口是慢条斯理的男低音:“我没问题,恐怕今晚你要把作业写完才行。”
三日月拓哉夹在筷子里的手握突然就乏味了。
原本打算一觉睡到中午的三日月昼在清早六点醒来上厕所时看到客厅里亮着灯,以为昨晚三日月拓哉和留宿的越知月光忙到太晚忘记关,一边抱怨着浪费国家电力,一边摇头晃脑的趿拉着前头缝着猫咪耳朵后头贴着尾巴的拖鞋,踩着木地板在长廊里发出沉闷的回音,刚揉着水肿的眼皮走到客厅,就在茶几旁看到了拿着电子词典,皱着眉头直发愁的三日月拓哉和横在地毯上,罕见的露出靛青色无神双眼的越知月光。一早起床的三日月昼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你们起的好早啊——”
三日月拓哉揉着太阳穴,假如他面前有面镜子的话,那他一定能看到自己青灰的脸色和一夜之间冒出头的胡茬以及下眼睑深的吓人的青褐色黑眼圈:“不,是一夜没睡。”
“哇哦——”她竖起拇指,比起钦佩来那表情更像是嘲讽:“厉害!”
“昼,你帮我翻译一下这份英文材料可以吗?是假期里接的兼职,还剩最后两页。”
她看了一眼外头像是溏心鸡蛋被一针刺破了,橙黄的蛋液四溢似的朝霞,打着呵欠伸手关死了客厅里亮了一整晚的灯,露出温柔又无可挑剔的笑容:“快醒醒,别白日做梦了。”转身头也不回的回了卧室。
“看吧……”三日月拓哉生生折断了手里握的圆珠笔:“三日月昼这个冷血的小混蛋!”
面无表情的越知月光对三日月拓哉的评价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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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夹带私货的沈东楼
chapter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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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苏醒不知道是几点,厚实的遮光窗帘让整个房间陷入死寂的黑暗,睁开眼甚至看不清对面墙壁上的时针指向了何方。
窗帘交界处倾倒下一线光线,刚好能把房间割裂。她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捉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下午两点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