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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加罢工,饶是向来偏心自己小徒弟的羽田真司大概也是要气上一气的。
不过,她生动地眨了眨眼睛,“不然这样,你撑到决赛,我去给你加油。”
这对他来说,好像很简单诶。
作为滑雪运动的发源地,12月的挪威首都奥斯陆正是滑雪出游的高峰期,无数旅客慕名而来,两个人并肩站在长长的队伍里,排队等待租赁滑雪用具。
鉴于一弦星也已经盯手机盯了将近三个小时,手冢无情剥夺了她的屏幕使用权。
穷极无聊中,刚好春生带着幸子就排在他们前方不远处。
见一弦星也同样在发呆,幸子哒哒跑过来拉着她去窗边仰望高空索道上直通山顶的缆车,越望越开心的后果就是,一大一小两个人一拍即合。
“你自己可以吗?”
“放心放心,我们上去看看,很快下来。”
得知她要带幸子先坐缆车到山顶上去,手冢望了望窗外。
天空因飘着小雪显得格外沉郁,风并不大却入骨微寒。
远方空旷的山体,白雪巍峨,更衬他们现在所处的游客中心喧嚣闷热。
而屋外,广阔无垠的纯白之上,人们肆意奔腾、翻滚,不远处传来小孩子的阵阵欢笑,一片宁静祥和。
可面对这样的画面,思考片刻,手冢还是把背上的背包交给她,表情肃然,“里面有登山用具,以防万一。”
那背包不大,但挂在肩上还是颇有份量。
一弦星也不情不愿地在手冢冷淡强制的表情下背起那包,拉着小朋友挥手离开。
可尽管嘴上嫌弃某人谨慎过头,但似乎还是怕他担心,手冢一个人站在漫漫长队中,没过多久,就听到手机独特的提示音。
这声音属于推特的关注人提示,他点开,是她时隔许久再次发了推文。
一张她下了缆车,在海拔2000米的地标处的打卡照片,外加一句:某人,看我~
照片里的女人眸光清澈,笑脸明媚,尽管经历了许多年的分别,却一直没有变过。
仿佛多年以前,她就带着这样的笑容,无数次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心门。
他看着她的笑,手指抚上屏幕。
就在即将随她一同笑起来的下一刻。
手机屏幕忽然微微晃动了一下。
那晃动来得突然,且极度微小,甚至难以察觉。
可多年运动使手冢的感官敏感于常人,在旁人还未察觉到丝毫异常时,似乎预见到什么,手冢的心脏极速收紧,提步就要朝外跑去。
然而下一秒,头顶上的水晶吊灯剧烈摇晃起来,猝不及防的身形不稳使原本井然的长队刹那间错乱。
惊呼、大叫、呐喊,全部发生在突如其来的一瞬之间。
一切恐惧与慌乱在脚底源源不断攀升而来的震感下一触即发。
“是地震吗?地震了!快跑!”
一声没有来由的大吼即刻将屋内人群的恐慌抬高至峰值。
人群汹涌着正要齐齐挤出屋外的广阔之下,却见外面的许多人更加慌乱地跑了进来。
不是地震,或者,不止地震。
有基督信徒透过明净落地窗凝望远方的山顶,惊到大声直呼。
“white death!that‘s white death!”
只见远方的山顶巍峨处,一大块白色山体如千里之堤,一溃而下。
滔天雪浪化作冰冷巨流,奔腾呼啸,混杂风声,遁入空谷,发出毁天灭地的剧烈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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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非虐,不会挂人。
狂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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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云间仅存的一丝橘色光线打在皑皑山巅。
湿冷空气充斥的时分,远方神圣宁静,仿佛一切呼啸永坠尘埃。
奥斯陆东南乡镇警局一位20多岁的小警卫靠在滑雪场入口拉起的警戒线上,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
因地震而引发的区域性雪崩,从小在雪山脚下长大的小警卫着实见怪不怪。
他拦下蓬头垢面、泪眼模糊的日本女人,对她想要擅自冲进滑雪场的行径,只能说,“夫人,里面有可能发生二次雪崩,很危险,任何人禁止入内。”
那女人却不管不顾想挣脱他的桎梏,“可我女儿还在里面!”
她用力抓着他的警服衣袖,仿佛在极度惊吓后的无边痛苦中攀住最后一块浮木,“警官先生,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快去救救我女儿,她才7岁,她是我唯一的、唯一的……”
呜嘤哽咽,词不成句。
警戒线的周围,四处充斥着诸如此类的嘈杂声响,山下滞留的游客都群聚在此,让无数与他同样身着警服的同事焦头烂额。
“为什么会突然发生雪崩!我儿子如果在山上出了什么意外,我要告你们!让你们负全责!全责!”
“我不管什么二次雪崩!你们警察不就是要救人的吗?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进山?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我们要来这啊……”
面对大自然突如其来的临时发难,山上的人们生死未卜,而侥幸留在山下的人似乎更加痛苦,他们无能为力、坐立不安,于是声嘶力竭、状若疯狂。
不像历经许多残酷场面的前辈们能时刻保持波澜不惊,小警卫自己其实也有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