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1 / 2)
那天,我们三人都缺席了系上的活动,也因此,马威廷一直耿耿於怀。
「都你啦!害我们家佑佑当不成公关。」他嘟着嘴抱怨,站在我和黎佑昇中间挽着我们俩人的手。
「别说了,我们今天午餐吃什麽?」据我的观察,黎佑昇这两个月以来,虽然眼神看似宠溺,可实际上一直对马威廷不冷不热。
我的头往左偏,向他们提议:「义大利面怎麽样?」
他们先後点头说好,我们於是去往大马路对面的一间义大利面馆,准备大饱口福。
这间餐馆生意惨淡,可却还是推出了一年一度的折扣优惠,「今天是我们老板和老板娘的结婚纪念日,但凡来店消费的情侣,一律是两人同行一人免费。」服务生在点餐前为我们介绍店里的活动,她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人,笑着问:「请问……你们之中有没有情侣呢?」
我和黎佑昇齐声说有,我正恼火着他的张扬,彷佛深怕没人知道他和马威廷之间的ai恋,他却一手握住我的手腕,说了句「这是我nv朋友」,然後一手搔头腼腆地笑。
这时我瞥见了马威廷的愤恨眼光,我不禁为他抱屈,ai,竟不能够ai得光明正大。可没一会儿,我就将自己从悲天悯人的思绪拉回理智的世界来。
他的愤恨,就是我要的。
黎佑昇一直没松手,直到点完餐,服务生去到了柜台,他才一脸不好意思的说了声抱歉。
「没事,倒是你,」我伸手,将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後,作出羞赧的神情,假装慌张地吐出字句:「该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吧?」
「小娴,你嘴巴给我闭紧点。」马威廷在一旁急了,以仅有我们三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他忙,忙课业,忙社团,忙打工,看不上nv人的。」
「可是你却ai着他,他也对你若有似无地释出感情。nv人不行,男人倒可以了?」我想这样咄咄b人地问,可最後却没说出口。
这顿饭吃得si气沉沉,三人彷佛都各怀心事。
我自认,这是场近乎磨人的长途赛程,一旦经我出手,就将无人能幸免。
「你们等等没课对吧?真好。」走出餐馆以後,马威廷在大街上叹了口气,对着上天大喊不公,「我怎麽偏偏选了一个又si又y的通识课。」
「我的情况也没多好,你们暑期先修了计算机概论,害得我只能孤伶伶地只身去教室,」我抱怨起来也是停不下的,对着他们俩滔滔不绝,「你们都不知道那堂课有多无聊。」
我转头看向黎佑昇,继续说:「而且啊,单恋你的nv同学总ai坐到我旁边问东问西,我都快被烦si了。」
「那我以後陪着你上课吧?」黎佑昇捏捏我的肩,像是在向我赔罪。
我让他别这麽做,故作t贴的在意马威廷的感受,可黎佑昇非但不放手,还说了句「管他的,我就想捏」,惹得我顿时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和马威廷挥手道别过後,我跟黎佑昇并肩走在校园内的柏油大道上,地上满是落叶,好不浪漫。
「欸,」我没看着他,视线落在地面上的某片落叶,「你要追我吗?」
他安静了好一会儿,待我们已经走到公车站,才蓦然开口:「你肯让人追吗?」
我一听,心里暗自窃喜,计划走到这也该是个头了。
「你敢追,我就敢答应。」我对着黎佑昇甜笑,想用两颗酒窝迷惑他的神智。
後来,当我们在公车上握着拉环站立,他俯下身凑近我耳畔,说:「做我nv朋友吧,真正的。」
在黎佑昇的提议之下,我退掉了原先租的雅房,搬进他的住处。他那房子不是租来的,只是借住。据他所说,那是一层亲戚一直卖不出去的闹鬼公寓。
所幸我不信鬼神,因此在他那安稳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们的进展居然这般迅速,这都同居了。」寒假期间,一边参观着我重新布置的温馨杂货风小屋,马威廷一边一派轻松的说出这句话,可我知道,他心里其实在淌血。
「啪!」黎佑昇徒手袭击了一下马威廷的t0ngbu,碰撞出好大一声声响,「羡慕的话你也去交一个啊!」
我这下就不明白了,他俩在玩什麽招式呢?一个是装作洒脱,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个是明知故犯,踩准了另一人的地雷。都说gay的心思bnv人细腻、难捉0,我也不管这是谁说的了,反正我是万分赞同。
不出我所料,马威廷果然被激怒了,他落泪,双手不停捶打黎佑昇的x膛,嘴里尽是含糊不清的咒骂。
「小娴,你能先回避一下吗?」黎佑昇眼里带着哀求,我只能识相地离开现场,走出他的家门。
我游走在闹哄哄的街道上,心里一丝挫败感油然而生。只是我分不清,这挫败感究竟从何而来,是因为我的计划失败,没真正拆断他们相连的心?还是因为我被黎佑昇冷落,nv朋友的名分有若似无?
我摇摇头,不愿再多想。掏了掏口袋却发现手机不在身上,於是走进便利商店向店员询问:「不好意思,可以跟你借手机打通电话吗?」
搬来这个社区後,我和店员聊过几次天,她见我不是什麽坏人,没犹豫几下就将手机递给我了。
「谢谢啊。我用完马上还给你。」语毕,连忙拨下黎佑昇住处的电话号码,却是无人接听。
为了不打扰他们,又或者,该更诚实地说是为了让黎佑昇担心我,我在选修课认识的朋友家住了一晚,直到隔天早上才步回黎佑昇的眼前。
此後,我们仨的关系哪还能再维持假x平衡?马威廷与我们分道扬镳,甚至在第二学期递出了转系申请,二年级以後是真的不再与我们有任何联系了。
「小娴,你愿意嫁给我吗?」就在就业後三年的某一天,黎佑昇这麽对我说,没有戒指,没有餐厅,更没有鲜花,如此简单,不费他一毛钱。
我心里头虽然不满意,可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些年来,我心中不断思索着一个疑问——明知道他ai马威廷更甚,为何还要留在黎佑昇身边——是因为我ai他,还是因为我要将赛程继续走完,走他个一辈子?
我们的婚礼与求婚全然相反,走的是铺张梦幻的风格,可让这梦幻化作泡影的是,那天,马威廷来了。
「好久不见,」婚礼尾声,我们逐桌敬酒,中途,去到了马威廷那一桌。「恭喜你们。」
黎佑昇礼貌x地笑了笑,说:「是啊,好久不见。」接着,对桌前的宾客寒暄两句:「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今天的餐点都还行吧?」
「当然行了,我吃得出来,这用的啊,都是高档食材。」其中一名宾客答腔,我认出他是黎佑昇的同事杜经理。
他看着黎佑昇的眼神,有酒jg引出的涣散迷离,也有不同於他人的热切和疼惜,让我很是在意。
曾经我以为,介入一双男人之间,拆散他们,就是对世上所有男同志最好的报复,可报复到最後,我获得的竟不是快感,而是满腔的孤寂与妒意。
「你和杜经理是什麽关系?」在新婚房里的床上相拥的时候,我质问黎佑昇,语气寒凉,足以冻裂血骨。
「他喜欢我。」他据实以告,不带有一丝隐瞒。「但那不重要,我ai的是你。」
我信了他一回,紧贴他的x膛,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如果过去十年,拆散成双的男人是我的信仰,那麽接下来的这十年,我要以牢牢握紧眼前男人的手为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