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1 / 3)
我的大学生活在台北展开。那一天,是个yanyan高照的日子,烧灼般的明亮天空让人想眯眼一窥都窥不得。
做为一个大一新生,据说攀登克难坡是校内的传统。爬坡之前在酷热的球场上听讲,是另一个传统。这个时候还没排队,於是我坐在球场旁的阶梯上,四处观望。
然後他们来了,闯入我的视线。
国二那年开始,氛围暧昧的成对男人总是x1引我的目光,或牵手,或0头,或捧脸,或一个眼神,或一段耳语,都是我监定他们的指标。
「他们,是gay……」脱口而出的瞬间,我的脑海里又一次闪现了母亲的高跟鞋,悬空摆荡的高跟鞋。
五年前,自从父亲的工作室开张,他就经常在清晨带着一身浓浓酒气回来,混合着一抹独特的香水味。每当我闻到这样的气味,我x腔里的那颗心脏就开始陡然乱跳,因为母亲总会为了b问出父亲的对象而歇斯底里。
後来,我们都得到了解答。
父亲的出轨对象是他的客户,一个长相俊秀的年轻男人。
而母亲得到的除了解答,还有一张离婚协议书,和更趋严重的jg神疾病。最後,她留下的是si亡。父亲因为愧疚,和情人分手了,但我却再也无法容忍两个男人相亲相ai。
做不到无视,那麽,就破坏。
现在回到我眼前的那两个男人身上。
帅的gay果然ai得b一般人高调。又或者,可以把这句话反过来说。一个是香菇头配粉红se套装,一个是寸头加一双夹脚拖,可两人的帅度非但不减半分,还把非主流的穿搭衬得格外有型。
我站起身向前跨出一步,思索着该用什麽理由向他们搭讪,下一秒却从远方袭来教官透过大声公传出的声音,「请各位新生按照举牌的位置排队入列,新生讲习即将开始。」
随即,人cha0冲散了我和他们两人。却冲不散我们的缘份。正气馁着走入统计系的队伍时,我看见--
--他们就站在队伍的第一列。
我带着一丝雀跃走向他们,在香菇头的左手边驻足。这时我才清楚地知道他们俩的高度。香菇头也不算矮了,足够替我挡去re1a辣的太yan,寸头又更高一点,目测有一米七八左右吧。
「呐,拿去。」
寸头将签到板递给香菇头,他的嗓音很特别,带着一点稚neng的童声,非常温柔yan光的声音。每吐出一个字,就可以闻到唇齿间溢出的柠檬气味。
我盯着香菇头一笔一画写下他的名字--马、威、廷。左方一栏则写着斗大端正的三个字--黎佑昇。
半个小时以後,我们出发前往克难坡。路途挺远的,我一路上都在翻绞我的脑汁,试图想出一个临时x的计划,用行动,介入他们两个之间。
其实招数也就那几个,不外乎是假摔、假晕、肢t接触,最後我选定了後两者。
眼看不远处就是两百多阶的石子路,我伸出手扯了扯正前方黎佑昇的衣角,「不好意思,我好像……」又走个两步,就摇摇yu坠地晃了晃,往前扑倒在柏油路上。
趴在炙热高温的柏油路上,我感觉额头和x前一阵滚烫,但又一动也不敢动,深怕被人识破。
幸好,几秒钟之後我就被一把抱了起来,「教官,我和他带这个nv生去保健组。」我又闻到了柠檬味,是黎佑昇。只是,他们竟然连送人就医都要黏在一起,这就更坚定了我拆散他们的决心。
教官应了声好,我於是被一颠一颠地抱着往回走。
我在保健组里y是装si装了一个上午,直到他们商议着要走了才敢睁眼。
「你终於醒啦。」马威廷脸上写着不耐烦,转头对黎佑昇说:「喂,我们去b501,系上的人现在都在那。」
黎佑昇没回应他,只问了句:「你可以走路吗?已经不会晕了吧?」
我心里一阵冷笑,脑海中已经暗自生出一个缜密的计画,「嗯,不晕了,我可以自己走。」
嘴上虽是这麽说,可一下床,身子就恍若失去平衡感,往黎佑昇的方向倒去。
那天,我们三人都缺席了系上的活动,也因此,马威廷一直耿耿於怀。
「都你啦!害我们家佑佑当不成公关。」他嘟着嘴抱怨,站在我和黎佑昇中间挽着我们俩人的手。
「别说了,我们今天午餐吃什麽?」据我的观察,黎佑昇这两个月以来,虽然眼神看似宠溺,可实际上一直对马威廷不冷不热。
我的头往左偏,向他们提议:「义大利面怎麽样?」
他们先後点头说好,我们於是去往大马路对面的一间义大利面馆,准备大饱口福。
这间餐馆生意惨淡,可却还是推出了一年一度的折扣优惠,「今天是我们老板和老板娘的结婚纪念日,但凡来店消费的情侣,一律是两人同行一人免费。」服务生在点餐前为我们介绍店里的活动,她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人,笑着问:「请问……你们之中有没有情侣呢?」
我和黎佑昇齐声说有,我正恼火着他的张扬,彷佛深怕没人知道他和马威廷之间的ai恋,他却一手握住我的手腕,说了句「这是我nv朋友」,然後一手搔头腼腆地笑。
这时我瞥见了马威廷的愤恨眼光,我不禁为他抱屈,ai,竟不能够ai得光明正大。可没一会儿,我就将自己从悲天悯人的思绪拉回理智的世界来。
他的愤恨,就是我要的。
黎佑昇一直没松手,直到点完餐,服务生去到了柜台,他才一脸不好意思的说了声抱歉。
「没事,倒是你,」我伸手,将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後,作出羞赧的神情,假装慌张地吐出字句:「该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吧?」
「小娴,你嘴巴给我闭紧点。」马威廷在一旁急了,以仅有我们三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他忙,忙课业,忙社团,忙打工,看不上nv人的。」
「可是你却ai着他,他也对你若有似无地释出感情。nv人不行,男人倒可以了?」我想这样咄咄b人地问,可最後却没说出口。
这顿饭吃得si气沉沉,三人彷佛都各怀心事。
我自认,这是场近乎磨人的长途赛程,一旦经我出手,就将无人能幸免。
「你们等等没课对吧?真好。」走出餐馆以後,马威廷在大街上叹了口气,对着上天大喊不公,「我怎麽偏偏选了一个又si又y的通识课。」
「我的情况也没多好,你们暑期先修了计算机概论,害得我只能孤伶伶地只身去教室,」我抱怨起来也是停不下的,对着他们俩滔滔不绝,「你们都不知道那堂课有多无聊。」
我转头看向黎佑昇,继续说:「而且啊,单恋你的nv同学总ai坐到我旁边问东问西,我都快被烦si了。」
「那我以後陪着你上课吧?」黎佑昇捏捏我的肩,像是在向我赔罪。
我让他别这麽做,故作t贴的在意马威廷的感受,可黎佑昇非但不放手,还说了句「管他的,我就想捏」,惹得我顿时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和马威廷挥手道别过後,我跟黎佑昇并肩走在校园内的柏油大道上,地上满是落叶,好不浪漫。
「欸,」我没看着他,视线落在地面上的某片落叶,「你要追我吗?」
他安静了好一会儿,待我们已经走到公车站,才蓦然开口:「你肯让人追吗?」
我一听,心里暗自窃喜,计划走到这也该是个头了。
「你敢追,我就敢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