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篇 5(6 / 9)
生,他在来这里,却只想着结束掉,自己这毫无光彩,毫无意义的一生。
他既不是合格的父亲,也不是合格的徒弟,他的一生碌碌无为,如野草般在风中终会消散。
他已经感觉到那个时候要来了。
那是这趟旅途的终点,那是这曲曲子的结尾。
所以,他选择了这,这个改变他一生的地方,那么他也要从这结束,因为他还是希望自己的一生可以有头有尾。
但——眼前的门却丝毫没有回应,他稍微用力,门就打开了。院中杂草丛生,没有一丝生机,像是人很久没有来过一般。他慢慢的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他望着那青色发灰的瓦片,似乎想起当年就是站在那瓦片上,大声向那个他打不过的对手说到“吾乃不归山大弟子李问一是之,听闻阁下为宫中侍卫,身如猛虎,形如神龙,颇似武神在世,吾有一剑,斗胆相与君试!要是我赢了,你就莫要在那狗皇帝面前护着他!”
“废话少说!李问一!比武就比武,你那些理由我不想听!还有!别踩着老子的房子!给爷下来!”
“下来就下来!看剑!”
“那你也给我看好了!”
剑出,影随——刀光剑影,金属与金属碰撞,少年气与少年气的对峙,他们一个如猛虎,一个如蛟龙,像是一出好戏,双方都很痛快——
但比武,总需要一个胜负。
二人深知,皆使出全力——
“不愧是不归山大弟子!剑剑有力道,却又柔韧如水!”
“你也挺厉害嘛!招招都能拆!我说啊——如果这场架打完之后,一切都平定下来,你我二人做兄弟如何!”
“好!好!好!那我就更要使出全力!来看看李兄到底实力如何!快剑——踏云奔雨!”原本应该斜砍的剑却垂直入巨石砸下。
“唔!谢兄果然厉害,李某佩服!不过——不归山——生木诀!”内力涌入剑中,只见那桃木剑浑身散发热气,剑刃如钢刃一般锋利,硬生生的扛过对方的招式,而即将要命中对方要害的时候,李问一却收回了剑。
“到此为止。”李问一说完,就要离开院子。
“李兄,假如你要来朝廷去逼迫那皇帝,只和我点到为止,那可不行,因为我不把你杀死,皇帝就会把我杀死,所以啊,李兄,这场不算,明日再来,我等两人拼命一战,孰死孰活,且分胜负!”
“诶……为何!”
为何?仔细想来,自己当时真的搞笑,为何会问出那种白痴问题,不过那种过去,却让他觉得心里满腔热情。
热热闹闹的集市上,叫卖声此起彼伏,他一手拿着酒壶,不时饮上一口。
从谢家走后,他一路走走停停,他漫无目的,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去哪,是不归山还是青牛山,或亦着是江南?千金城?落锦城?他想有半个时辰,摇摇头又喝了一口酒。
去哪呢?那都不是他的归宿。
他只剩下两柄剑,一个是师父南一觉所赐的雪吟剑,传说是极寒之地自然形成而成的上古宝剑。另一个是妻子慧雪的听雨剑,那原本是是师姑所用之剑,后传于慧雪,慧雪又送于自己。而且这两把剑,都不是自己的,属于自己的那一把剑,很早之前,他就已经丢弃了,他甚至忘了那是什么材质的剑,他甚至忘了那把剑的意义。
“听说了吗,城南的说书先生有新戏了!听说啊,这次讲的就是光城寺!”“光城寺?光城寺是什么地方啊?”“你连光城寺都不知道?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宝刹,那地方,可好家伙了!地上铺的是黄金和白银,屋檐上都是七彩琉璃瓦,但凡用到木头的地方,都是上等紫檀木……”“那岂不是比皇宫还豪华!”
“那是自然,毕竟当年那圣上能够成皇还是依靠光城寺!”
“这话可不敢讲!小声点!”
李问一轻微一笑,从正在喝酒交谈的两个酒客身边经过——
“不过啊,这新皇登基后,两者关系就不如从前了,而光城寺最近也有小动作,听说要立那个淮安王什么来着成皇之类的……”
“依我看,那都是假的,先不说淮安王何许人也,自从那李问一一剑破落锦城后,麒麟阁余党被新皇收入麾下,又和云外山达成交易,宫内高手全由云外山负责,那和尚再厉害也打不过——云外山高手吧?”
“你要是当真的我就不给你说了!你瞅瞅你真的人,就特爱认真,等我喝完这口酒,就去找老李唠唠,跟你唠,楞没意思。”
“云外山……”李问一忽然想到了什么,“听雨!出!”
剑带着一股寒风奔来,原本吵闹的大街静下来,所有人都望着李问一。
李问一不顾四周眼光,御剑而飞。
“刚才那个……你听见了吧……听雨剑……那不是!不是!李问一?”
“怎么可能,连你也说玩笑?李问一不是早死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早死了?”
“吓!瞎说什么!定是幻觉!定是幻觉!”
云外山,被誉为“三岳之一”的云外山是继不归山,和莱山之后的第三个以门派出名的山脉,云外派又被称之为天仙派,掌门是上代十二仙之一的林楚和,以巨剑为武器,曾经砍下数万人的头颅,被称之为“血染刃”,后因某些原因被定为魔教,直到今日,也依旧被列入魔教名单,李问一也不知道为何云外山会被列入名单,但看现在——云外山是最有可能成为新皇保命的免死令牌,如果他猜得没错,这天下大乱,也恐怕与云外山有关。
北风卷地百草折。
李问一离开不归山的时候,慧雪还怀着身孕,那是明明已经是春天了,却还刮的北风,那风扎的他脸生疼。
两把剑,格外的沉。
他总觉得这两把剑,有一天他必须全都物归原主。
人这一辈子,究竟做什么才可以满意的死去,究竟做什么,才会觉得自我满足?
“听雨,落——”
落锦城内,虽繁华已经不如当年,但还能能看出来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奢华气息,酒家卖着几十两一坛的好酒,糕点铺卖出几两一个的精致点心。一切显得那么荒谬却又如此真实,原先叫卖声接连起伏如今却只有几声不太高亮的吆喝。原来摩肩接踵的街道,却如今只有一阵冷风。
自己当时无疑做的是错的。
不满朝廷,不满世俗,妄想以为只要除掉树上最大的枝丫,大树就会向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可事实确实,大树不仅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还向相反的方向肆无忌惮的发展,而且也已经无法回头,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不管是千斤集还是风花城,它们的命运,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走投无路了。不管是最近江南百家的江湖会,还是河东几位大佬的闲谈,都像是要把这天下大乱。
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该做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一件——
阻止天下大乱,阻止更加悲哀的悲剧发生。
可是,自己真的还有那个能力吗?自己真的还有那个可以放手一搏的勇气吗?
“听雨,来。”剑不知从何出飞来,他御剑而行,风呼啸着,像是劝告他一般,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此时,不归山上——
“听说了吗?”一个小道士问身边另外一个低着头吃饭的小道士。
“什么嘛?”
“李问一师兄还活着!还有人看到了他。”
“诶,又是这种消息吗?我自打上山,就听说了,李问一师兄还活着,我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