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篇 5(5 / 9)
再次来又听小二说,安子雨是雪月阁的圣女,过了十八岁,就要被练成剑了。二话不说来帮忙,却到头来什么忙也没帮上,还被人羞辱一番,倒不如自杀算了……什么狗屁经历,不如早点重开,做个贵公子,风流倜傥,逍遥自在过完一辈子,岂不快哉?
“哈哈……”
这天下,早已经没有他的安身之处,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仅靠着那唯一的憎恨作为来源,不断的努力前行着,可——憎恨不能永远当做目标,憎恨,迟早有一天会烟消云散,会变得不再能支撑这份野心。
若真的……真的要想做一出事业,就必须——找到个可以称王,可以把天下握在手里的原因,即使那是错误的,即使那是微不足道的,也要得到——那种理由。
“报——将军!前往千斤集的军队全军覆没!那虎新持鹰符准备反我朝!”
“啧!”他把手中的杯子的放回桌上,“我知道了。”紧闭着眼,若有所思。约莫过一炷香的时间,“写信给落霞宫,说我要去。”
“是,将军大人。”
“这皇城真不让人省心,一个两个净是会给我惹是生非,既然这天下想要大乱,那我不掺和一脚,可就真对不起我这无双剑了。”
“惊蛰而后夏荷开,昼长夜短——梦也残。”
“你这娃子,也就只有这一个长处了。”白敬安听到身后的人说话,“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难道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白静雪一笑,“你还有可取之处?算数不行,马马虎虎,老师教不下去,甚至求我不要你再去上课,四书五经,样样不通,也不是考取功名的材料,除此之外,脑子又愚笨,做事不长脑子,你说你有可取之处吗?”
“你——”白敬安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指着白静雪的手又放下,走到船头,变看远处宽广的江面,问到白静雪“话说,咱们这是去哪?”
“哼,你读那么多书,都不知道?”白静雪打趣的问到自己的弟弟,“我怎么……怎么可能知道嘛。”
“那姐姐今天就来给你上一课,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天下两绝的江南,江南并非是一个城市的名字,而是那片地区的总称,而我们要去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安家。”“安家?我怎么感觉没有听说过……”
“小施主自然不知道,安家在江湖上,尤其你们这辈,已经销声匿迹了,但是在几十年前,他们确实有着与雪家相等的实力,可因某些事情,才导致如此。”一边的颜乐说到。
“那咱们此次前往江南安家,是为了……”
“这要说的话,与我大师兄李问一有关。”
“李问一!”
“没错,自从我师兄李问一一剑杀了那皇帝后,天下就不太太平,师父派我等不归山道者下山救世,安抚民众,除恶贼,斩妖魔,原本根据我师叔南一觉卜的卦,这天下新皇登基后,风调雨顺,百年没有灾厄,可是最近再卜卦时,却发现不正常的地方,经过调查,这新皇昏庸无能,没有作为一国之君的能力。而又听说千斤集大乱,准备反抗朝廷,于是我等几位为了天下苍生,决定也反抗朝廷,直到天下太平盛世。”
“你们几位?”
“没错,江南安家,落锦白家,不归山以及风花城——”
“风花城?等等……等等等……”白敬安打住颜乐所说的话,“风花城不是和……”
“老娘昨儿不是在那春楼里边给你说了吗?咱——要做的是风花城之主!”白静雪一拳锤到白敬安的头上,“谁让我这个弟弟爱好自由……什么都不想干呢……只能我扛起来白家的责任了呗。”
“啊,姐……这个……”
“你放心,等这次事情结束后,你该去哪去哪——我都不会阻拦。”白静雪一笑手指勾起白敬安的脸,“所以,你这小畜生敢这次事情半路跑了,就得好好给我和颜乐道长一起去不归山好好修炼一辈子!”
“噫!”
身若浮尘一生轻,不笑娼妓不笑贫。
大街上,有的人向前走,有的人向后走,他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他们的容貌,只是擦身而过,只是一面而已。在未来,这种情况应该还是很多,不认识的人,不知道的事,每天每夜都会发生。
他已经习以为常,他已经知晓天命。
他望着芸芸众生,他们只是为了一勺饭一壶酒,他们只是为了一间房一亩田,除此之外,在没有别的欲望,除此之外,在没有别的期望。他既觉得这些人是幸福的,又觉得这些人是悲哀的,他不语,他只是望着芸芸众生。
今朝一壶酒,明夜一盏茶。
生的渺小,长的平凡,活的潇洒,死的轻松——
这是他这辈子最崇高的理想,可他却于那无缘,他既不是平凡之辈,也不是无忧之人,他是剑仙,他是武者,他是父亲,他是丈夫,他是师兄,他有着很多不同的身份,他有着很多值得考虑的事情。
他偶尔会幻想自己女儿可爱的模样,毕竟他没见过,他只能幻想——胖胖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唇只嘟囔着嘴,白白胖胖的小手会老老实实的抓住母亲的手,他一想到这,就有了干劲,不得不以的干劲,不得不以的举起剑,希望以后那个孩子长大了——她所在的时代是幸福的。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开始为了那个孩子,为了那个孩子将来可以无忧无虑,幸福的生活在盛世里,一直努力着……
他翻过自己也数不清的山头,他跨过自己也数不清的河流,他已经足够累了,他已经无法继续前进了,他明知道的……
但他还执着于,但他还奋不顾身,为了那美好的盛世努力着——
卜的卦一次又一次变数,命运一次又一次背道而驰,不管是千斤集还是雪月阁,或者风花城,他的努力都遭到了白费,就像被风吹走的花瓣般,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手中的听雨剑,成了唯一的希望,他就好像在黑暗的小房间里,那听雨剑就是最后一丁点儿光源。
只要有听雨剑,他就不会忘记那个对他笑的女子。
只要有听雨剑,他就不会放弃那个宏大没有边际的梦想。
他就是那样的男人,一个撅着驴脾气的男人,不为了幸福,不为了美好,只为了将来那个孩子的幸福,只为了将来那个孩子的美好,他绝不会放弃,就像当初烧了不归山一样,宁死也不承认,就像砍了皇帝的脑袋一样,宁死也要报仇。
天地之大,却没有他落脚之处。
“报,掌门,有一个自称李问一的说要见您……”
男人睁开眼,“哦?李问一?哈哈哈——我到要看看,是不是那个李问一——”
梦里有酒不醉人,寒霜露结冰不凝,可笑深秋日渐冷,我身依旧单薄衣,众人笑我,我独醉,去哪野草生僻处,独自安生且忘忧。
“报,南一觉师叔,我们已经找到了大师兄的下落——”
“真的?”
“千真万确……”
“好,好,好!”
风萧萧,雨水寒。
街上两三个人,淅淅沥沥的小雨将原本就冷的天显得更加的冷,不由得让他缩紧了脖子,他绕过一条又一条弯弯的小道,最终到了一破旧的宅子边停下了脚步。
“有人吗?”他试探的问问,却没有人回应。他望了望写着“谢家”那两个字的牌匾,轻轻地推开了有些坏掉的门,几十年前,他曾与这家的主人一战,他输得很惨,他至今记得,他落荒而逃的时候,鞋子都掉了一只,就像一只落荒而逃的流浪狗般,开始了自己不美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