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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除去找陆冬青订做竹筒的四百二十文,以及找冯结买了三次糖的一百三十文,拢共净赚了一两五钱并八十二文!
可算是把填乔成富赌债那些银两挣回来了!
乔穗满美滋滋拿出八串铜板,推到秦雨那边,“秦雨哥,这些你收着。”
“不用,瑞丰得了二两赏金呢,咱现在不愁钱花了,自个收着!”秦雨也喜笑颜开,昨儿个一下进账三两多,怎么不叫人高兴呢!
他看着乔穗满身上四处补丁的衣服,笑着笑着又有些心酸,“咱下次去镇上买点布做新衣裳穿,我看烟青色的就好看,衬你这个簪子!”
快乐是会传染的,乔穗满想象着自己穿着新衣裳簪着新簪子的模样,内心雀跃不已。
“秦雨哥,你收着嘛,给大哥也做一身,我有这些就够了。”乔穗满又推了五串铜钱过去,能赚回一两他已经很满足了。
秦雨没再推脱,存下来以后当嫁妆添上去,也是一样的,于是就拿回自己房里锁起来了。
“大哥,走吧,去里正家吃饭。”
两人说完了悄悄话,到后院喊上在砍柴的乔瑞丰,准备一道上余平家吃晚饭。
为了庆祝下河村拿了第一,余平从给村子的奖赏里抽了些银钱,特地找了邻村做酒席的人办了一场,他们这些参加的人都能带上家里人去吃饭,而其他村民,则一家去一个人。
乔穗满又摸了摸头上的竹簪,一会就会看见陆冬青了,自己现在就用上了,他应该会高兴吧。
想着想着,又浅浅笑了起来。
是人好看
“很好看。”
余家院子里,大家伙都到齐了,熟识的人都聚在一块说话,陆冬青借着这个机会凑到了乔穗满身边,一眼就看见了他头上的簪子,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很相衬。
乔穗满抿嘴笑笑,陆冬青看他的眼神依旧炽热而真诚,一时间也不知他是在夸簪子还是夸人。
应当是夸人吧,乔穗满这么想着,脸上浮起红团。
“你刻的好看。”乔穗满一时间竟然嘴笨起来,想了半天只说了这句。
是人好看,陆冬青想。
两人凑得近,不过秦雨和苗莲花也在一旁聊着,看上去还算正常,没人过多注意他们俩,陆冬青想了想,朝乔穗满低声道:“我接了个活,初十起要到镇上主家里做活,你何时去集市?”
“初九去一趟,预备逢一五九去。”乔穗满先是照实回答,随后又问道:“是什么活计?”
“你认识的,柳县令的孩子,说亲的夫家要给他造个竹屋,有人引荐我去,工钱高。”
“是梅哥儿夫家?!”这下乔穗满惊讶了,没想到竟然这么有缘。
“嗯。”陆冬青点点头,“引荐的人你也见过,就是昨日的陆书生,他是我本家的大哥。”
“这么巧!”乔穗满睁大了眼,随机想起来什么似的,了然道,“难怪当时那个陆书生一直盯着竹筒上的刻画看,原来是认出了你的手艺。”
“真好,到了这边有亲戚能往来。“乔穗满感叹道,不像他们家,独门独户的,逢年过节连走动都没有。
“拖了他们的福,落脚到下河村,才有如今。”
当初陆响和陆华清打听了许多村子,最后让他们迁到了下河村,没别的,下河村是杂姓村,没有宗族大姓,里正也心善。
最幸运的是,遇见了乔穗满,陆冬青想。
乔穗满不知道这些,坐在椅子上晃晃双腿,不住赞叹,“你真厉害,不仅会刻东西,还会建竹屋。”
“都是相通的,建完以后也是磨磨刻刻。”
陆冬青顿了顿,继续说:“我初九上一趟东市,之后便要一直去主家了。一天有二钱银子,约莫一个月能造完,到时候就能攒够钱了。”
至于攒钱做什么,他没说,乔穗满也能听明白,倏的像是有热气升腾到头顶,他不自然道:“那,那挺好的。”
陆冬青侧目,见乔穗满害羞的样,没忍住露出个又憨傻又实诚的笑。
乔穗满腿也不晃了,手撑在椅子上,浅浅笑着,只用余光偷摸瞥陆冬青。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却好像黏糊住了,太阳西斜,照在地上映射出两人交迭在一起的灰色影子,就像他们心里一样心照不宣。
“吃饭了吃饭了!”
钱婶的大嗓门打断了他们。
吃饭时男人坐几桌,女子双儿坐几桌,两人自然是不能再呆在一起了。
乔穗满和秦雨一同坐到家属桌,同桌的都是村队里汉子的亲属,钱婶、苗莲花、刘添家里人都在这桌。
李家的没来,不仅如此,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李月也没脸来了。
一桌子的妇人夫郎,话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小辈的婚事上,作为桌上唯一一个适龄但还没说亲的双儿,乔穗满自是得到了莫大的关注。
“雨哥儿,满哥儿的亲事,可有相到中意的?”
苗莲花一下如临大敌,看向问话的人,是刘添的婆娘,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外甥好似也到年龄了。
秦雨被苗莲花突然坐直的样子惊到,抿抿嘴忍住笑,颇正经地回答:“和瑞丰正在看着一家呢。”
“这样啊,”刘家的听秦雨这语气,像是挺满意的样子,识趣地不再多问:“还想着我那外甥也到年纪了,如今看来他是没这福气咯,满哥儿多好啊,你们慢慢相看,不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