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o狂花(1 / 2)
从x村出来,再穿过几条荒无人烟的五车道,就到了高架入口。
这片区域是真正的无人之地,未开通的国道,就代表没有建筑,没有商业进驻,村庄被推倒,连田都被插了标,长满了野草,荒凉得彻底。
路面上只有零星的丧尸在游荡,不过更多的是丧尸的尸体,不管是路边还是路面上都堆满了,晴朗的日子里它们就臭烘烘的,是名副其实的堆尸场。
此处太过荒凉,没有建立安全区的必要条件,所以安全区出于性价比不高的缘由不愿盖过这里。
一些还会蠕动的面目全非的块状物——晶核没被打坏还连着脑袋的丧尸不知被什么给吸引了,纷纷往高架上蠕动,或许是引擎的轰鸣声,或许是热气,也或许是死了也想站在高处看看风景。罗厉挨个撞过去,面包车的车身难免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桃女士听得牙酸,干脆不置喙她哥糟糕的开车方式,只紧紧抓着扶手和腰侧染血的刀,连万年不系的安全带都扣上了。
弩从后车窗伸出去,鹦鹉开弩的脚踩到颤抖,还差点被不知道哪飞来的子弹射中,桃女士拉了它一把。
严竹知道罗厉为什么要开这么快,因为他的腿又开始疼了。从后视镜里看不见追兵到底有多少,只有发动机的声音追赶着人的耳膜。
对面也有枪,不知道是军队的,还是民间偷渡。
罗厉踩油门的力度比任何时候都要大,脸上的表情也逐渐狰狞起来。但是当他对上严竹担忧的神情时,却依然挤出了一个微笑。
“没事,马上下去。”话音刚落,他就越过几辆报废的车,从匝道溜下来,拐进了一片树林子里。严竹看着他鬓边的汗珠,抿了抿嘴。最好找个地方暂时修整一下,还有那两个大兵哥
后面的车没有下来,不知是继续往前开了还是单纯没跟上。
鹦鹉在一片激烈的摇晃中用爪子抓住了罗厉后脑勺的驾驶座,拿翅膀猛扇他的头,喊他慢点。近日多雨。高架上的路还能保持原样,像这种地上的就不行了,特别是沥青,下一次雨一个洞。因为高架造起来,比地面要规范,查得,也比下面的要严。再加上经常有往返b城和x村的送货车辆,路况就变得更差了。
罗厉笑出了叽噶声,不顾被扯痛的头发,在乡间小道上扭来扭去。五x宏光可想而知,避震一向差强人意,鹦鹉慌张起来,给驾驶座来了个大翻新,抓得人家千疮百孔,海绵掉在座椅上。
除了严竹,剩下俩货都知道他有追踪对面的能力。这儿不止有报废的汽车,更多的是报废的电瓶车。早已干涸的血迹被接连的大雨冲刷过,只剩下最后一点痕迹,让窥见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惨剧的人皆心惊肉跳。
这附近原本是个村。
末世大爆发时,国内正在深夜。
深夜这个点,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运气好点,睡梦中就死了,或者醒来才发现,天变了。运气差点,也死得比地球另一半的人要快,没啥痛苦。
国内还禁枪,异能比不过热武器,不管啥样的刺头最后都得跪在红星脚底下。
这也是为啥,大部分外国人都不太愿意回去,干脆留在了这里。他们知道这里的实力保留得最完整,还比自己的国家讲道理。
丧尸的听力比大多数动物都要好,能听见通讯的杂声。这就好比抗战时期被人偷听电报,只不过丧尸听不懂人话,他们听的是发出信号的地点。
于是人们放弃了用网络,只有情急时刻才会拿出那些小巧的通讯工具。
不过罗厉不需要。
仿佛听到了严竹的心声,罗厉很快挑了个地形复杂的地方停了下来。整片整片的田铺开,再往里还能看见零星的房子。
“还有多久汇合!?”桃女士被颠簸的路抖得脸色发白,下车却是第一时间绕到前面给罗厉开了门。
罗厉早就给那两个大兵哥发了密聊,现在看着焦点列表上逐渐缩小的距离,眯着眼道:“9000尺。”
“说人话。”桃女士小心地把他扶了下来。
罗厉深呼吸了几口气:“直线距离2700米,那个方向。”
严竹没有看他指的那个方向,而是盯着他的眼睛。罗厉也回望过去,他的嘴角勾了一下,好像现在正被桃女士拍背照顾还腿软得直往地上坐的病弱人士不是他一样。
3千米在负重情况下,一个大兵哥只需要10分钟就可以到达。末世人人身体素质提高,特别是国内这种“如果义务当兵就会有上万个张三出现”的情况,10分钟真的不算困难。
但,如果负伤就不行了。
他们原地修整了5分钟,用最快的速度检查了一下车身的完整性,干脆斜着插进山林里,往焦点的方向开。
罗厉明显是算好了时间。又没过多久,车头的方向迎面跑过来两个人,鹦鹉眯着眼看了一会,果然就是他们要等的大兵哥,这才让弩头从车窗外转了回来。
这两位仁兄,我们暂且称他们为c和d。c平常负责对外交流,d负责自闭。
实际上,d的脾气不怎么好,他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下意识后退:“狗娘养的,终于不用跑了。”
他捂着肚子,脚也一踮一踮的,看上去受了不轻的伤。看到罗厉熄火下车,d终于泄气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罗哥。”他龇牙咧嘴的,但居然还试图笑出来,“轻点。”
但前军医明显不会轻易放过他。罗厉掏出一条红通通的稠状液体,递给一脸苦相的d,挑了挑眉。c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这“条”玻璃杯足足有小臂长,粗细堪比桃女士的小腿,不说味道怎样,喝下去肚皮肯定是要被撑破了。
这个时候,严竹才跳下车来。说实话他看不出来哪个才是受伤更重的那个人。罗厉一瘸一拐,c也一瘸一拐,至于正捧着“药”在喝的d,他的衣服上全是渗出的血迹,头上也破了一块。
那药没有浓烈的气味,只在d的嘴唇上留下一点痕迹。没一会儿他就灌下去了一半,还应景地打了个嗝。严竹和桃女士一起帮着检查c的状况,眼神却时不时看着d。
这是商店里卖的“红药”,对,就是回血的那种。只不过因为效果太低,罗厉就拿酒吧里装啤酒的那种长条玻璃杯装了100多组,放在背包里备用。他同时还拿出来了一些针线和壶状的酒,撕开d的裤子就往上倒。
d仰着头,看上去想佝偻身子又忍了下来,继续往肚子里咽红色液体,眼睛朝着天,感觉已经有点湿润了。腿伤只是一些刺激性的创口,一点也不深,倒是他这一弯腰,扯到了肚子上的大洞,就就有点刺激了。
严竹瞥了一眼,看见他的眼睛里头写了几个大大的“疼”字。
说实话,那酒色泽极佳,堪比x台,度数,估计也是七八十度往上走了,罗厉拿这玩意当医用酒精使是完全使得的。
处理好c还有d的局部擦灼伤后才轮到那个腹部的贯穿伤。
桃女士和罗厉一样风行雷厉,把d的嘴用破布堵住,才扶着c上车。d看见c咧开的嘴角,迷蒙之中举了一个中指。
罗厉看他一眼,又似笑非笑地转向依然留在原地的严竹:“血哧呼啦的,不怕?”
d腹部上的血洞非但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反而越流越欢,他的腹肌鼓起来一块,脸色在“撑死了”和“痛死了”之间变换,同时怀揣着“不想死”和“痛死了不如让我死了吧”两种想法,眼泪汪汪地看着两个剩下的人。不远处传来弩箭破空的声音,那是鹦鹉在猎杀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