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5 / 7)
。晴柳纤柔,春葱细腻,秋藕匀圆。酒盏儿里央及出些腼腆,画儿上唤来下地蝉娟。试问尊前,月落参横,今夕何年?」(注二)
话音一落,范閒抢先讚了声好,诚恳说道:「好唱功。」偏头望着怀中妍儿媚艷的容颜,笑着说道:「这小令,原来竟是说妍儿的,春葱细腻,秋藕匀圆……他的手毫不老实地顺着妍儿的手指小臂钻袖而入,捏了捏,另一手轻抬着妍儿的下颌,讚叹:「好一个美人儿,只是酒饮的少了些,没那腼腆的一抹红。」
他回望着下方抱着妓女眼中已经流露出情慾之意,面上一阵赤红的史阐立,取笑道:「原来这句是说你的。」
众女见他说话风趣,都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妍儿甜甜笑着端了两个酒杯,与他碰了下便饮了个通杯儿,心里却是无来由地一阵恍惚,这位公子哥真是个调动场间情绪的高手,难道真像袁姐说的……竟是位官府中人?
入夜已深,早已蠢蠢欲动的邓史二人被范閒赶到了院落侧方地屋宅之中。此处隔音极好,许久竟是听不到那些男女快活的声音,范閒不由笑了笑,心想邓子越或许还能保持灵台的一丝清明。不过他不是三处出身,想在这些妓女身上打探什么消息也是难事,而史阐立这书生,只怕早已被那些姑娘们剥光生吞了。先前饮酒之时,便尝出酒中有微量的催情药物,知道是这些青楼常用地手段,所以他也没有在意。
房内,桑文面容上带着一丝警惕,小心翼翼地看着榻上的这位陈公子,不知道宴罢曲终。他将自己留下来是什么意思。
衣裳蓬鬆的妍儿抿了抿有些散开的头髮,看了陈公子一眼,也有些意外。想到这位抱月楼今夜盯着的人物。竟是想一箭双鵰,她心中便涌起一丝不自在,不论怎么说,自己也是抱月楼的红倌人,哪料到这年青的公子竟还不满足。强留着桑文在房内——她知道楼里为了抢桑文过来,花了不少心思,生生拆了一家院子。但桑文是伎非妓,在京都又小有声名,说好是绝不会陪客人过夜的。
正想堆起笑容分解几句,不料今夜的这位年轻恩客将自己身子一扳,自己无来由地体内一热,便绵软无力地伏在了他的怀中。
往上望去,妍儿还能看见范閒脸上地那丝淡淡笑容,不由心头一颤,这年轻人的笑容一起。他脸上那几粒麻子也不显得如何碍眼了,整个人透着一股温柔可亲的味道,说不出地诱人亲近。
「先前劳烦姑娘为我揉肩,我也为你揉揉吧。」范閒温柔说道,一隻手抚在她的腰间轻轻滑动着,一隻手却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揉动着,竟是不允妍儿出言拒绝。
妍儿心头一凛,敌不过那稳定手指所带来的一股安稳感觉,神识渐趋迷离,长睫微合,竟是缓缓睡着了。
……
……
看着妍儿姑娘伏在这男子的膝上头颅一歪,便再没有动静,桑文惊讶地站起身来,掩住了自己地嘴巴,眼中满是惊恐神色。
「不要紧张,她只是睡着了。」范閒温和说道,小心地将服侍了自己半夜的姑娘搁在榻上,又细心地取来一个枕头搁在她的颈下。
妍儿极为舒服地嗯了一声,双目紧闭着,不知在梦乡里做些什么营生。看到这一幕,桑文才确认了妍儿并没有死去,却依然小心翼翼地往房门处退去,毕竟这位年轻地公子竟然只揉了两下,便催眠了妍儿,让人感觉十分诡异。
范閒坐在榻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桑文,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桑文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这位年轻公子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她惊羞迭加,扭头便准备逃离这个虎窟,不料却听到了耳边那低到不能闻的下一句话:「原来奼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姑娘好生薄情啊,都记不得我了。」
桑文只觉得今夜实在是紧张到了极点,惊愕地看着这位「陈公子」,半晌之后,才从对方的眼眸中寻到了那丝自己一直记挂着的清明与安宁,将眼前这张脸与去年夏天堂上那张脸对应了起来。
她张大了嘴,眸子里却是骤现一丝惊喜与酸楚交加的复杂神色,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要对范閒说。
范閒看她神情,便知道今天自己的运气着实不错,却依然坚定地摇了摇头,阻止了她地开口,走到了床后的漆红马桶之后,蹲了下来,运起体内的真气,指如刀出,悄无声息地撕下床幔,揉成一团,塞进了那个由中空黄铜做成的扶手后方的眼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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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京华江南 第二十九 范一掌
抱月楼果然不简单,看这处隐蔽的极好的偷听设备,就知道这家妓院背后的照家,不仅指望着这些皮肉生意能为他敛财,也用心于床第之间,淫声浪语之中,收集京都达官贵人们白昼里绝不会宣之于众的隐秘,如果不是范閒细心,只怕也很难发现马桶旁的扶手有什么古怪。
桑文表情古怪地看着他,忽而将牙一咬,直挺挺地对着范閒跪了下去。
范閒温和一笑,却是没拦她,他已经检查过了一遍,应该没有人能偷听自己的谈话。至于桑文为什么会跪,他明明猜到,却不会说出来,坐到了椅子上,随手扯了件薄被给榻上昏睡的妍儿盖着,半低着头说道:「我问,你答。」
桑文会意,面带企盼之色地从地上站起,小心地站在了范閒的身前,却看了他身后一眼。范閒摇头,本不想多花时间解释,但想到要让对方放心,还是说道:「她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也不可能偷听,放心吧。」
桑文这才点了点头。
范閒没有问桑文原来待的天裳间是不是倒了,抱月楼抢她过来花了什么手段,这些没用的问题,而是很直接地问道:「你有没有契书在抱月楼手中?」
桑文一喜,知道这位范大人有心助自己脱困,焦急说道:「有,不过是他们逼……」
没等她把话说完,范閒继续问道:「你今日被派来服侍我,楼中人有什么交待?」以桑文的身份,范閒冒充的陈公子。一定没有资格让她唱曲。
桑文此时全数信任范閒,因为在她看来,也只有这位如今京都最红的监察院提司,才能帮助自己逃离这个深不可测地楼子。才能帮惨被整垮的天裳间復仇,毫不迟疑说道:「我偷听到,楼中人似乎怀疑大人是刑部十三衙门的高手,来调查前些天的命案,所以派出了妍儿这个红牌。」
范閒自嘲一笑,心想自己乔装打扮,这抱月楼却不知是怎地嗅出了味道,只是猜错了方向而已。桑文看着他神情,解释道:「您身边那位随从身上有股子官家气息,那味道让人害怕地狠。」
这说的自然是邓子越。
范閒挥挥手。换了个话题:「我想知道,你猜,这间抱月楼的真正主人是谁。」话中用了一个猜字。是因为监察院内部都有人在帮助隐瞒,那桑文也不可能知道这妓院的真正主人,但她常期待在楼中,总会有些蛛丝马迹才是。
桑文虽然不清楚堂堂监察院提司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但还是极力回忆着。有些不敢确定地说道:「应该与尚书巷那边有关係。抱月楼的主人每次来的时候,都很隐秘,但是那辆马车却很少换。马车上面虽然没有家族的徽记。但这一两个月车顶上早能看见大树槐的落叶,这种树是北齐物种,整个京都只有尚书巷两侧各种了一排,所以我敢断定马车是从尚书巷驶过来的。」
范閒看了她一眼,桑文会意,马上解释道:「我幼时也在尚书巷住了许多年,所以清楚此事。」
范閒话语不停:「这楼里的主事姑娘姓什么?」
「应该姓袁。」
姑娘家地一番话说的又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