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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篇幅的分析最后,是一句简短的总结:及时止损。
好一个及时止损。
何臻扬无不讽刺地想,他还要谢谢江逾,谢谢江逾帮他认清了自身价值,为他减少焦虑和内耗。
想着想着,他又觉得可悲起来。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把他所有的爱全心全意地倾注给江逾,他认为江逾理应也这样待他。
但他忘了江逾是个商人,彻头彻尾地追求利益,江逾可以为了利益去爱他,也可以为了利益放弃他。
是自己没给足江逾回报,自己作为江逾的商品,已经没有再留存下去的必要。
何臻扬回想了一下江逾前段时间的反常,那个时候江逾肯定已经起了抛弃自己的心思,但还是努力营造一种浸沐在爱中的假象,是对自己有愧,还是单纯舍不得身边这个又能逗乐解闷又能使唤利用到头来还被耍得团团转的白痴?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再想下去。
唐茂华说得对,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江逾更心狠的人了。
他想把文件销毁,仿佛这样就能回到过去那样的其乐融融。但最后还是关掉了文件,又把文件隐藏起来,让江逾的电脑看似恢复如初。
他贪恋地在江逾办公室里走了一圈,触摸着江逾的一切用品。他曾在这里陪江逾度过无数个加班难熬的时光,也压着江逾做过疯狂的事情。
江逾在办公室里放不开,落地窗前尤甚,大多是被他强制的。不过以后不会了,江逾可以安安心心地办公,不用再担心被人无限骚l扰。
何臻扬把江逾的椅子扶正,整了整江逾挂在椅背上的长大衣,最后留了样东西,走了。
姗姗又热情地问道:“何先生怎么不多留会?江总马上就能结束了。”
“我回家做歌去,毕竟昨天刚拿了奖,要再接再厉。”何臻扬随口说道,“对了,我听江总说你很喜欢我,但一直没机会和你多加接触,我给你签个名吧,合影也可以。”
姗姗大喜,何臻扬好脾气地满足了她的所有请求,甚至还把装饰用的手环送给了她。
“不用和江总说我来过,反正再过几个小时他就下班了,到时候我再来接他。”何臻扬反复提醒道,“江总问了也不要说哦。”
姗姗早就被何臻扬收买了,小鸡啄米地点头。
何臻扬路过会议室的时候看了一眼,江逾果然在里面。这一层的会议室只给公司高层用,里面黑压压的坐满了人,看上去压迫感极强。
江逾穿着一身黑,头发没扎,在脸侧懒散地落下来几缕,却衬得他更加锋利。他看着底下的人,嘴唇一张一合的,手上的钢笔一下下在指尖转着,绕出一朵漂亮的花。
何臻扬特别喜欢江逾工作时的自信和强势,这和他平日里的温柔居家形成一种令人血脉偾张的对比。何臻扬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做贼似的。
还是很舍不得啊。
他并不打算让江逾知道自己和唐茂华见面的事,他想维持住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感情。况且江逾都没表现出来什么,他更不应该有任何异样。
再过两天就要走了,现在表不表现出来都无所谓了。
就让自己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去爱江逾吧。
何臻扬一下午没做什么,就拨弄着手机里的遥控器玩。他像个求知若渴的实验家,把每一档都调了一遍,又把每个功能都试了一遍。
玩腻了,他漫不经心地把速度开到最小档,随便选了个功能,放到一边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等他把自己家里的护照证件找得差不多了,才重新拿起手机。江逾给他发了几条语音消息,他点开,神色晦暗不明。
“扬扬……停下……”
“等会有人要来找我,我不想被看到……”
“我好难受……求你……”
何臻扬听得心满意足,心里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他贴近手机,压低声音,含笑道:“逾哥,不可以停下哦,这是对你的惩罚。”
“你要是敢拿出来,我今晚就把你l操l烂,我说到做到。”
江逾在那边骂他混蛋,嗓音中带上了哭腔。何臻扬无所谓地耸耸肩,随意地把手机一丢。
“有点过分了啊,人江总那么金贵一个人,怎么可能受得了你这种折磨。”王驰野拍拍何臻扬的肩,“看来确实气得不轻。”
“我生气了吗?我没生气啊。”何臻扬面无表情地说,“夫夫之间的情趣罢了,你不懂。把我学位证书还给我,别弄坏了。”
王驰野把证件往他面前一摆,说:“拉倒吧何臻扬,你就是气他不要你了,你还非得在人面前刷存在感,何必呢?”
何臻扬直起身,高大的个子把王驰野吓得后退了一步。
“他没有不要我。”他平静地说,“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而已。”
王驰野来气,把何臻扬按在沙发上,用力点着何臻扬的额头,“你清醒点吧,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他火上浇油地陈述道:“你那亲爱的逾哥,在连告知都没有告知你的情况下,和你那亲爱的好父亲合伙把你打包扔到了国外,并且直到现在还想让你蒙在鼓里。你说他一直把你当成小孩,我看是把你当成傻子吧,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直接用点手段让你消失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