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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药修。
学医,本因剑道所需,但?在后来,姜抚书却不在乎什么剑意香火,只?是行医。
原是个大雪纷飞不宜出门的日子,但?今日,她与患者在客栈有约,便走?出门去。
已是下山二十年有余。
待医好这个伤者,便回宗罢。
姜抚书敛眸,手?中的银针更为?精准地刺中穴位。
腕十分稳,动也不动。
今日大雪,客栈中只?有二三人,抚书将针施好后,将早已制好的药丹交由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在人感激不尽的道谢下,她抬脚迈出门框,却极为?碰巧地看到了那熟悉的素白身影。
怎么是姚神君?
“抚书?”
“神姚,姚前辈,您这么在这里?”姜抚书连忙上前,拱手?行礼。
“半炷香前,你可曾感受到一股境界突破时的道法气息?”
街边,女人的双眸染上了一层冷意,似乎有些焦急。
“没有。”姜抚书疑惑拧眉,摇头道:“弟子刚刚在施针,没有察觉到什么。”
闻言,姚月眸色更深。
自从主魄纳入了那抹神念,与折玉日日修炼引导她调息的景象便如?潮水般涌入识海,如?同两人共处一地,度过几月有余。
她实在做不到平常心对?待那个颇似已故道侣的修士了。
想起最后闯入洞中的几个修士,女人眸色愈加幽沉。
“前辈是在寻找什么吗?”
姜抚书跟在姚月身后,看着那步履不停的神君,不禁问道。
姚月顿住步子,纤长微翘的乌睫下,寒意凛冽,似有无边威怒翻涌。
“本座的弟子于此地突破,遇到了歹人。”她垂眼,再?也忍不住心中忧切,直接御剑在城门前掠过,也不管四散的道气是否引起百姓瞩目,破坏了两界规矩。
“神君!!”
见状,知事态紧急,姜抚书也连忙跟上,银光从高空划过,转瞬即逝。
赤鸣阁的修士早已来此。
她们在对?御剑而来的两位仙长全完礼数,便急着把在人界动手?的男修带回阁内处置,走?之前,只?是遥遥地指明?了折玉方向?,说人差不多已气息断绝,她们不敢轻碰,就交由神君相救。
姜抚书身为?天青宗弟子,主动随赤鸣阁之人,去祈安禀明?情况。
姚月实在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
更没想到,之前的元道气息不是错觉,亦不是天地界石再?现,而是在这里传出来的。
修士气息。
从一名?修士身上。
天底下,有机会触摸元道境界的人少之又少。
一个伤痕累累刚入宗门的年轻修士,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神魄?
漫天的雪,几乎从头到尾覆在姚月衣上。
姚月浑然不觉,她木然踏过雪地。
越走?进一寸,袖中指尖却越发颤抖。
那肆虐的疯狂的念头野草般蔓延,她实在是不敢置信。
“神君”
折玉嵌进雪中的手?冻得青白僵硬,察觉到身侧有气息靠近,她指尖轻动,慢慢地,缓缓地抬起下巴,入目的,是那熟悉的雪白长袖,如?流云般垂落。
“起来。”
姚月道。
“我应该唤你什么?”折玉复又闭上眼睛,嘴角浮现出一抹笑。
多亏她穿的墨衣,否则,今日的惨状可要毫无隐蔽的袒露人前了。
其她人倒是无所谓,她宁安没那么要脸面。
但?若惹这心尖上的道侣心疼,就是她的过错了。
“身为?李折玉的神念记忆,已被我彻底融合。”
宁安躺在地上,却如?同以地为?席一般,她懒洋洋开?口:“这几个人,将我打的半死不活,反而让我提前得以苏醒,也是机缘。”
雪飘扬落下,落在她的发间。
“起来。”
姚月重复道。
宁安牵唇笑了一下。
“神君今日若不收折玉为?徒,弟子便不起来。”
说完,她双目闭合,似乎在如?同孩子般耍赖,但?只?有宁安自己?知道……
她太?久太?久不见这人,如?今突然见面,生了怯。
怯是必然的,但?退不得。
某种温温热热的东西忽然滴在了脸上。
随之,一道极为?轻弱的声音传来,在风雪中远去。
响在宁安耳边。
“本座收你为?徒,你可愿?”
地上的人影徒然消失。
姚月回神,嘴唇动了动,察觉到身后的气息,徒然转身抱住人,也不辨来者是谁。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似乎比一旁的灿然开?绽、两相成对?的红梅还要紧密。
血腥萦绕鼻尖,宁安反应过来,低眸看着那人肩膀上的红痕,下意识蹙了蹙眉。
这人喜洁,她身上的血将她的素衣弄脏了
“别动。”姚月的脸掩在她的肩颈处,闷声道:“折玉姑娘,你……你还没答应呢。”
宁安失笑。
随着雪地上一朵落梅被踩在雪中,溢出暗香,她低头,凑近姚月耳边,那微红的耳垂血色弥漫,似有情意。
她低声道:“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