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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拜见掌门!”
她气息喘喘地行礼作揖,向来喜洁的性子,竟能容忍袍角沾染泥灰,好不狼狈!
轻英见状,抬袖示意姜抚书起身,继而凝声道:“何事如此惊慌?药尊呢,她怎未归宗?”
姜抚书闻言跪在地上,眼角徒然溢出清泪。
她的语气颤抖不停,话音染上几分绝望,听起来甚让人怜:“人界地动?,晏城沦陷,三长老?本奉命去灾地救治百姓但,但”
“到?底发生?了?何事?”
轻英徒然站起来,她面?容肃穆,见姜抚书久久哽咽难以开口,不禁轻声喝道:“无论如何,皆有宗门做主?,抚书啊,你快快道来便是。”
闻言,姜抚书抬眸,眼底涌上一抹猩红。
她说:“地动?死伤上千人,有伤者生?了?疫,他们?的母父子女便…便向长老?乞求良方,长老?为救治病患,以血入药,被他们?发现,竟…”
说到?这?里,姜抚书哽咽了?一下,她闭上眼睛,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像是忆起了?极为可怕的一幕。
眼底血丝弥漫,年轻的修士咬牙忍了?忍,终是难以忍受。
“他们?…他们?竟凑过来,一刀一刀在药尊身上取血!”
此话一出,魏秋哑然而惊。
大殿中央,她只见姜抚书自顾自开口,脸上已无半分血色。
“弟子去阻止,被药尊以符相救…”
周围死寂一般,落针可闻。
魏秋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她冷哼一声,愤然拍案而起:“好一群刁民!怎么,你们?身为修士,竟还任他们?欺凌至此?”
“——不!不是的!”
姜抚书几乎是嘶吼出声,她跌坐在地上,望着上方的人怔然启唇:“一开始只是一个?人,但后来人越来越多,他们?疯子一般,弟子想去阻止,可伤人也不能使他们?退却,只能杀人——”
“但天青宗训诫,不能…不能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啊……”
轻英敏锐地察觉到?姜抚书身上佛剑道自毁的气息。
为避免面?前的宗门天才?心境失常,走火入魔,她连忙抬手施法,让人暂时昏厥。
看着倒在地上的弟子,白以月闭上眼睛,喟叹道:“贵宗长老?此计…着实惊险。”
轻英的身形忽然在玉阶下显现,她扶起姜抚书,轻笑摇头:“不这?样做,她如何突破忘魄境,直抵天乾初期。”
只有佛剑道修士才?有此奇绝天赋,可跨一大境界,而不留遗症。
魏秋眨眼,自觉自己是入了?个?局,她难以置信地开口,道:“这?小娃刚才?的话是假的?”
轻英与白以月互相对视一眼,前者微微一笑,认真?道:“不,三长老?命中本就有此一劫,但只是皮肉之痛,并不伤及性命,因此,她便想以此为契机,使得此女突破境界,大成佛剑道。”
魏秋不赞同。
她皱起眉头,“何必如此?”
“这?女娃面?对如此惊吓,能否重塑其道,还是未知。”
“来不及了?。”
轻英看着依靠在自己肩膀处,气息冗杂的姜抚书,凝声冷然:“再有十日,便是道运彻底消弥之时,陈弃已经布下掌门令,不知何日去往悬渊海,攻入鬼界……届时,多一个?天乾境修士,你我?便多一分胜算。”
“陈弃?”魏秋挑眉,蛮不在意:“此人天资愚钝,心性蠢恶,何足为惧?”
白以月好心提醒:“魏道友闭关良久,有所不知,这?些年来,那陈弃似乎得了?什么机缘,如今,修为即将突破到?天乾巅峰…”
“什么?!”
“师尊,你在找什么?”
鬼王殿。
冷寂暗室内,宁安一把按住姚月的手。
身前的人动?作一顿,随之转身看去,只见宁安眼底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正定定地望着她。
“怀黎,界石何在?”
姚月转身,光影将背后的暗格遮掩,昏暗看不完全。
她的发丝在腰间倾泻,几缕轻盈飘逸,末梢不期然落到?一个?桑云花状的玉佩上。
“没有鬼气,这?暗格是开不了?的。”宁安的双手撑在石壁上,将姚月困住身前。
她入神?地盯着姚月腰间悬着的玉佩,好心提醒道:“而且,里面?也没有界晶。”
“为师知道。”
姚月启唇。
……嗯?知道?
宁安闻言一愣。
抬眸间,她见被桎梏的人眉目盈盈,白衣胜雪。
不好,中计了?!
唇畔忽然落上一抹温软,转瞬即逝,姚月趁宁安没注意吻了?她一下后,身形很快消失在原地。
暗室的灯盏依次亮起,听着一墙之隔后那熟悉的,清冷的女声,宁安沉下眉眼,偏偏无可奈何。
对面?是鬼界的冥龙洞,只有感知到?鬼气才?会开启。
——它原本为三界浊气交汇沉淀之所,被上古五大能施法除晦后,便成了?闭关悟道的好去处。
入洞者,非十日不得出。
“怀黎。”
姚月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温和如初,“哪有为师者者高坐,让徒弟备尝辛苦的道理?”
指尖嵌入皮肉。
宁安闭了?闭眼,嘴唇翕动?,半晌,她艰涩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