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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他说完,符子缙就“啊”了一声,“那我更要去了!他对你那点小心思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当然要去看好你。”
霍成枫噗嗤笑了一声,“好啊。”
于是符子缙雄赳赳、气昂昂,拉着霍成枫就要往外走。
只是手刚刚搭到门把手上,他整个人忽然就僵住了。
接着,他松开霍成枫的手,迅速地转身贴在了门上,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贴着墙挪动,慢慢地从一个正对着霍成枫的角度转到霍成枫侧边。
霍成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换来符子缙尴尬的笑:“我,我,我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点事要做,很重要的事!所以你先自己去吧……”
说话间,符子缙也不知道是在慌什么,整个人几乎变成了满头大汗的状态。
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抢上一步把门一拉,然后把霍成枫推出门外:“反正!我们要在这里呆个一两天的,见你外公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隔着门,他又大声补充了一句:“真的有要紧事!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
霍成枫差点被忽然关上的门扇打到鼻子。
“好,那你乖乖在房间等我回来,我回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符子缙哪听得进去,只剩下哐哐点头了,“好好好,你快去吧!”
霍成枫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
符子缙那副样子,一看就是又藏着什么小心思,有事瞒着他了。
忽然这么急,但是看上去也不像有危险的样子……算了,那就随他去吧,以后总有机会知道的。
霍成枫便抬腿向外公书房的方向迈步。他伸手,握了握口袋里那个藏了很久的东西,唇角勾起,心情十分明媚。
有什么办法呢?既然他爱这个小撒谎精,就要习惯包容他的一切。
听我解释
下了楼,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霍成枫老远就听见书房里传出齐蕴语和霍桓交谈的声音。
齐蕴语道:“霍爷爷的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霍桓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严肃,并不掺杂太多的感情,“我身体是老了,可脑子却还能清醒几年。”
说罢又落下一子。“我这些晚辈里,反倒只有你这个没有血缘的孙辈肯来陪我下下棋了。”
齐蕴语轻笑了一声:“成枫哥是有这个心的,就是太忙了。”
霍桓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霍成枫听到这里也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便轻轻抬手敲了敲门。门里便传来一声准许:“进。”
他推门进去,第一眼便是霍恒那张不苟言笑、遍生皱纹的脸。单是从外形和气质上来看,就能隐约感觉到霍桓是一个将规则与秩序贯彻到底的人,仿佛就连他头上的每一根银丝都排列得整整齐齐。
霍成枫对自己这个外公谈不上有多亲近。
他感激霍桓在他无怙无恃之际给了他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却也会埋怨霍桓在明知他被所有兄弟姐妹欺负的时候冷眼相待。
某日他幡然醒悟,霍桓就是一个奉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的人,拥有着封建时代君王般的心态——不在乎他们之间所有的争斗,而只是等待这些孩子里的胜者出现,好有资格继承霍家的产业。
一想到这里,他便会感到遍体生寒,只能使劲儿地往上爬、再往上爬,免得自己被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当霍成枫终于爬到最顶端的时候,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靠得住。
而现在,霍桓年老之后,反倒是对所谓的亲情开始有几分在意了。
霍成枫抬头,看向霍桓,喊了一声“外公”。
齐蕴语正背对着门口陪霍桓下棋,听到动静也转过头来。他似乎也习惯了,并不奇怪霍成枫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淡淡笑着喊了一声“成枫哥。”
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房间里明明比刚才多了一个人,气氛却显得比刚才还要冷。
“孙管家刚才过来了一趟。”霍桓不紧不慢地又落下一枚棋子,语气听不出喜怒地说:“他说你带了个男人回家?”
霍成枫不打算否认,直接点了点头。
霍桓的语气依旧让人摸不准他的态度。“你年纪还小,玩心也大,只要不影响到公司,我不管你。”
霍成枫沉默了几秒,淡然却又坚决地否认道:“我们并不只是玩玩的关系。”
闻言,霍桓的语气终于有了一点起伏:“那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和他结婚吗!”他拍得棋盘啪啪作响,棋子在上面震动。
霍成枫又点了点头,显然是真的想这么做。
霍桓终于有点坐不住了,“荒唐!你找个男人,以后公司怎么办!霍家怎么办!”
霍成枫意有所指地朝门外的方向瞥了一眼,“外公倒也不必太担心,能接手家业的兄弟姐妹也不止一个两个。更何况这又不是皇位,谁来接手都一样。”
霍桓从未设想过,在他面前向来沉默寡言的孙子第一次对着他说这么多话,却是说出来跟他顶嘴的。
他随手抓起手边的棋篓,重重地向霍成枫砸过去。
棋子从开口处倾泻而出,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所幸棋篓是竹制的,棋子又在抛过来的过程里落了个七七八八,最后霍成枫只是被棋篓砸了一下,脸上又崩到了几颗棋子,颧骨红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