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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惊魂未定地往上看。
恰在这时,一抹阳光透过树梢,散落在时落身上,将她不染纤尘的脸庞照的越发高洁。
“谢,谢谢。”女人愣愣地跟时落道谢。
心里不好的预感让剩下的人中又很快走了一大半。
到最后只留下那几个跟观主沆瀣一气的。
她们当中有两个挤眉弄眼的,想跟着别人一起下山,却被时落拦住。
“你,你拦着我们做什么?”一人战战兢兢地问。
“你做过什么事,心里应当清楚。”时落冷声说:“罪责不会因为你们偷跑便抵消。”
“跟我们没有关系。”离得近的都能听到说话这人牙齿碰撞的嘎吱声。
瘦小女人却揭了她们的老底,“跟你们有关系。”
“你们整天跟她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大多数还私聊。”
“没有的事!”
瘦小女人鄙夷地看着她们,“我猜你们手机里现在还有聊天记录。”
两个女人相互看一眼,不敢反驳了。
“我也是没办法啊!”其中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女人突然嚎啕大哭,“我也是不得已啊!”
小鬼
时落不擅言谈,出门也总能遇到替她说话的人。
黑衣女人嚎的人耳朵疼,瘦小女人大喝一声:“闭嘴!”
哭嚎声戛然而止。
瘦小女人早看透她们了,这段时间她没少打探,她反驳黑衣女人,“你不得已?你不得已就能害别人了?”
这话让黑衣女人没法回答,她试图找个借口打动时落。
“我欠了观主的钱,我还不上啊!”她倒是想用身体偿还,只是她年纪大,长得又不好,观主看不上他。
观主借她的钱如今利滚利,现在已经有二十多万了,就是把她卖了,她也还不上。
“你怎么会欠他那么多钱?”哪怕能通灵,那些小鬼也不知道所有事。
“我,我——”这女人眼神闪躲,不敢说实话。
瘦小女人观察对方,这女人穿着一般,借钱不该是买衣服的,再看她相貌,也不是借钱整容的。
仔细想想,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人,需要花钱的地方不多。
而且这般年纪的村里女人,通常比较节俭,用不到这么一大笔钱。
除非——
瘦小女人猜测,“你生病?”
对方眼睛一转,“对,对的,我前几年生过一场病,花了很多钱。”
都不用时落反驳,瘦小女人已经看穿她。
“骗子。”她骂了一句,“你这样的人嘴里还有实话吗?”
当真是无一是处。
“赌博。”时落只扫了黑衣女人一眼,便拆穿她。
黑衣女人缩着肩膀。
呵——
看她哭成那样,瘦小女人方才还有一瞬间的心软,是她太单纯了。
只要沾上赌博,多数人都是戒不掉的。
“我当时也是一时手痒,输了钱我就后悔了。”
时落冷眼扫过去。
妇人被看的头皮发麻。
她当然不是一时好奇才赌博的,她年轻时就喜欢赌,不过那时候只在村里,都是小钱,最多也就一两百。
后来她被人忽悠,说是那家场子胜率高,当时她因为跟老头子生气,她快过生日了,想买件新衣服,她丈夫不同意,她就想着要是能赢点钱,她就能自己买衣服,不用问丈夫要了。
结果显而易见。
她是典型的赌徒心理,输了钱,她就想再赌一把,说不定就能回本,一把接一把,她当时输了五六万。
这黑衣女人自己没有工作,只靠着丈夫打零工,勉强维持两人的生活。
他们存款统共也没有五六万。
眼看还钱的日子要到了,若是丈夫知道她输了那么多钱,肯定会跟她离婚的,她也想过跑,可她没有生存能力,跑了只能饿死。
后来一日,她偶尔听到有人讨论这观主,有人说去观里许愿,很灵。
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总试图求助神灵。
她打听到了道观地址。
她家就在隔壁市,来回乘车方便。
黑衣女人原本想着,反正一趟就花个车费,她实在无路可走了,不如来道观试一试。
第二天,她就来山上。
当时观里的香客不多,她怕别人听到她许愿的话,还专门等无人的时候去。
她许的愿是能找到最快赚钱的方法,还想让供奉的神仙将赚钱的法子托梦告诉她。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梦到神仙给她出主意,却先收到了观主让人递过来的话。
递话的人正是方才要打人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话还没说完,就递过来一叠钱。
足足有一万。
她许愿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周围无人,观主又怎会知道她缺钱?
中年女人高高仰着下巴,“观主无所不知。”
没有眼界的妇人便被震慑住。
眼前又有一叠崭新的钱,几乎不用中年女人再劝,她就自己说服了自己。
“后来观主让我签了欠条。”她不认识几个字,是中年女人一字一句念给她听的,欠钱的事她不敢让认识的人知道,也就不能让别人帮她看,中年女人又再三保证不会坑她,她只能硬着头皮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