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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要绑架。”明旬说。
明家有医院,明旬曾明令禁止医生收受贿赂,凡是入明家医院的,且迫切需要换器官的患者,不论身份背景,皆要按入院顺序接受手术。
屈浩不明白这其中可能的内情,他能理解却不赞同这位父亲的做法。
“落落,怎么办?”屈浩问。
时落没回,她看向明旬。
“不如先将他的孩子送去明氏医院,让他妻子与他沟通,落落觉得如何?”明旬说:“我不能保证那孩子能换肾,起码能让他少些痛苦。”
若由他们开口,必然会引起男人的慌乱,到时候他要是破罐子破摔,这事便会闹大,男子冲动之下很可能会伤人。
若有他妻子私下说服他,那可能发生的恶性事件便极有可能悄无声息地结束。
“甚好。”时落说。
“让吴茂亲自去与他妻子谈。”明旬吩咐薛城。
几人回到车里,并未急着离开。
半个小时候,吴茂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的妻子同意了吴茂的提议。
没过两分钟,门卫便接了个电话,他出门,背对着医院大门接了电话。
“为了你的孩子好,你可千万别听不进去。”屈浩对着门卫的背影自言自语。
不知道是不是屈浩的企盼起了作用,等男人挂了电话,再回头望停车场看,目光直直定在明旬的车上,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后才将手插进口袋,朝这边走来。
薛城下了车,迎上男人的视线,而后他朝男人伸手。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男人站着没动。
“就凭我们其实可以直接报警。”薛城说。
“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就是报警了,警察也没理由抓我。”男人反驳。
“你总会做的。”薛城自然也有话对他。
男人果然不再开口了。
他沉默地盯着薛城看了一会儿,而后将口袋里的水果刀掏了出来,放在薛城手上。
“你应该还有自制炸药吧?”薛城问。
这还是明总提醒他的。
男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警惕地后退几步,“你们不会是警察吧?”
也不怪男人这么怀疑,薛城本就当过兵,他身材挺拔,眼神坚毅,说他是警察也不会有人怀疑。
“不是。”薛城没隐瞒自己的身份,“我是明总的保镖,让你孩子住进明氏医院就是明总的主意,明总心善,你别错过这机会。”
薛城是真心想男人做出正确的选择。
男人没回应,盯着紧闭的车门看。
明旬跟时落一前一后下车。
孩子入院
“你身上有功德。”近了看,男人的面相更清晰,时落说“你平日亦是多与人为善,以你的心性,不该走上歧路。”
“什么功德?”男人听不明白时落的话。
这男人中等身高,皮肤黝黑,按屈浩说的,确是一副老实相貌,约莫是孩子病重,男人年纪不大,鬓角已染了些许霜雪,抬头看人时,额上皱纹层叠。
心里存着事,男人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惫。
“你曾救过一条人命。”时落再端详了一下男人的面相,“且你的善举不止于此。”
行善事,得善果。
这也是时落为何要阻止男子做出无法挽回的憾事。
男人回忆了片刻,点了点头,“那是许多年前了,我在路边救过突发疾病的老人,我给他送去了医院,还给他垫了点医药费。”
而后没留下姓名,他就离开了。
男人自嘲一笑,“我救过人命,我还义务去灾区送过食物跟衣服,虽然不多,但是我想着就帮一人是一人,我救过别人,却没有人能救我儿子,做好人没有好报。”
他倒是没后悔曾今救过人,毕竟做都做了,后悔是最没用的。
“谁说没有好报?你不就遇到明小旬了?”插话的是坐在车里的屈浩,担心男人会伤着孩子,屈浩没下车,只把车窗开了条缝,只能露出屈浩一双格外有神的眼睛。
“若你同意,我可以安排你的孩子进明氏医院,所有费用全免,若有合适的肾源,也会安排。”明旬说。
男人猛地抬头,“你说的是真的?”
“你要是能让我儿子有医院能住,不管我儿子以后能不能换肾,我都去警察局自首。”男人没说的是,在今天之前他已经是走投无路了,疲惫无奈之际,他心底甚至生出了恨。
对自己太过无能的恨,也有对他人的恨。
他知道别人是无辜的,可他儿子也无辜,他儿子才那么点,就生了这种病,好几次都差点没活下来。
他自问没做过天怒人怨的事,凭什么要让他儿子遭这种罪?
他不服。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坐在路边哭过,也指天骂地过。
最后他决定拿着刀子去医院,逼着医生为他儿子换肾。
幸好,幸好今天遇到了这几个人。
时落跟明旬并未干涉男人的决定。
明旬让薛城送男人去明氏医院,他跟时落先回老宅。
时落上车前,朝男人伸出手,她掌心放着一个小瓷瓶,“这里面有三粒丹药,七日一粒,吃完三粒,至少可以让你的孩子多活三个月。”
男人眼皮一颤,“真的?”
不等时落回,他已然伸出手,接过了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