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 / 14)
然再次鼻酸。
未防止再次哭出来丢脸,他脱开李知鸿的手掌,重新趴了回去,于是李知鸿也向前俯身,吻在了他的颈椎上。
他伏在李亦行的背上,完完全全遮挡了后者的整个身形。李知鸿粗重的呼吸铺天盖地地洒在李亦行的背上、再蔓延到他的耳后,身下的顶弄并未有一刻停息,持续折磨着他的快感。
“现在舒服了?”
李亦行听着他的声音,脸上骤然滚烫。男人不轻不重地吻着他,喘息在车里这样逼仄的空间里那样清晰,快感瞬间上升不止一个层次。李亦行滑下搭在副驾驶座上的手腕,自然地靠入李知鸿的怀中。
宽阔的胸膛成了他的倚靠,男人的肩膀也是少年时的他从未有过的宽度,李亦行的头就枕在那。他往李知鸿的耳边悠悠吹着气,将舌尖伸出口中去舔李知鸿的侧脸、耳垂。
而骨节分明的手从衣摆处伸进去,指腹分别打着圈揉弄两边的乳珠,李亦行这次不说话了,舌尖依旧留在唇外,还依依不舍地抵着李知鸿的耳垂。
他脸上还有泪痕,眼下却被操得又乖又软,嘴里嗯嗯啊啊地喘着,这次他不像在深夜被弄醒时故意的抵抗和聒噪,也不像被捆在床上后那样挑衅李知鸿,现在他被李知鸿弄得知了情趣。李亦行现在别的什么都不想,他只想被李知鸿操干,每个感官都被他掌握,每个心思都被他满足,被他抱在怀中细细爱护、哪怕是带亵玩意味的,他都甘之如饴。
从前的每一个春夏秋冬,他都四处辗转去寻求爱意。
幼时不懂事,总以为爱与快乐对等,于是在朋友或玩伴身上去找,可总是归于虚无。再长大些,懂了点道理,于是转身去寻求父母给的爱与包容,但那终究永不对等。青年时,兴许会有那么一两次怦然的心动,但时间会告诉人,那不过是激素引起的一时兴起,维持它是违背人类本能的行为,约等于不可能。
而好笑又是事实的结果是,这一刻他在自己的怀中,或者是他在拥抱着自己的这一刻,却感受到了最为恒长而平稳的爱意。
完事之后,李亦行缩在他怀里,也不管一身粘腻,说什么都不肯再起来。
李知鸿无法,只能将他的身体掰过来,拿纸巾将他穴口、腿根还有性器上的精液都擦干净,又把人裤子穿好后,才让司机上车。
李亦行还在高潮的余韵中未脱离出,过了会儿他又来抓李知鸿的手,迷迷糊糊地问:“还有多久到家?”
“十分钟内。”他倒也不指责李亦行跑得远了,反而是李亦行的服软也让他的心软下来,他依旧把人围在怀里:“睡吧,到了我抱你进去。”
李亦行低低地笑了一声,接着往他怀里钻,他突然想永远藏在这个港湾里,最好可以永远都不出去,接着在他的话语里,李知鸿听到了快被自己遗忘了十来年的撒娇语气:“那还要你要帮我洗干净。”
“洗,”李知鸿拍拍他的肩膀,轻轻笑了:“一定洗。”
李亦行屁股疼。
是李知鸿那个王八蛋用手掌一下下拍肿的,白皙的臀肉上布满男人的掌印,他说自己坐下都难,于是有了充足的理由不去上学,趴在床上怎么也不肯起来。
李知鸿这次居然没有把他拧起来——他本来能很轻易地做到这件事,只是他没有,往床上扔了一本书,再穿成衣冠楚楚的模样,像寻常一样去上班。
李亦行速度很快,一本书根本消磨不了多久时光,这时他终于觉得无聊了、饿了,只好自己穿好裤子洗漱去吃早餐。
他少时在阳城长大,习惯了穿短裤拖鞋,为此后来到帝都的时候没少被人暗地里笑话过。开始他只觉得不服,趾高气扬地想我长得帅,爱怎么穿怎么穿,披个麻袋都是靓绝人寰,轮得到你们这群丑八怪嫉妒?后来他才晓得,有时候并不是他不在意就能无事发生,所以才会有无论到哪儿都要西装革履的李知鸿。
但是现在在自己家么。于是李亦行又穿着他的白色短裤,懒懒散散踏着拖鞋下楼。
楼梯下到一半的时候,他眯起眼睛。
“家里来了客人,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管家朝他微微一躬身,喊他少爷,随后解释,说怕打扰到他休息。
李亦行不予回答,只是踱步到那人面前,朝他伸出手,笑得好看又很友善:“你好。”
那人也伸出手,自然地与他交握,随后坐下,很有主人的姿态:“我来看看知鸿的家。”
他相貌精致,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无可挑剔的优雅和疏离的礼貌,只是他这样子放在自己的家——对,是他和李知鸿的家时,就让李亦行很讨厌了。
“哦,”李亦行恍然大悟的模样,他靠坐在沙发上,径直翘起二郎腿,歪头看着他:“您长的真好看。”
他想,这个坐姿一定不能让李知鸿看见,他看见了就知道自己是在装屁股疼了。不过他要是真的知道了,会怎么对自己?
是把自己按在墙上,让自己的乳头和性器都贴着冰冷的墙壁,狠狠地把自己操一顿,还是让自己跪在地上,舔弄着他的阴茎,露出痴迷下贱的神态,流着口水含着眼泪含糊不清地说知道错了吗?
李亦行不知道,但他清楚,在他若无其事社交的皮囊下,蠕动着肮脏色情的想法,像是他故意吞进嘴里的精液,带着点点难闻又淫荡的腥气。
“谢谢夸奖。”他应下李亦行的话,自我介绍:“我姓沈,单名一个落字,是知鸿的好友。”
“沈先生好。”李亦行会意,道:“我叫李亦行,是李知鸿的儿子。”
他的表情那样无辜,又一派天真,大大提高了可信度,仿佛他字字句句都是事实,还能反过来质疑别人:“您身为我老爸的好友,应该清楚吧?”
沈落不动声色答:“我确实不知道知鸿什么时候收养了一个孩子。”
“收养?”李亦行轻轻笑了一声,像是无言的嘲弄,又像是真诚的问话:“我和爸爸长得久这么不像?”
沈落扫过他一眼,面部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
从李亦行站在楼梯的那一刻,他就看出了此人和李知鸿面容的相似性,但是……他摇摇头:“小朋友,还是不要开玩笑了,知鸿才三十岁。”
“他十五岁生的我啊。”李亦行对对手指头:“我在阳城长大的,他每年都给我和我妈给生活费,今年我妈生病去世了,他才把我接过来。”
他说起谎来那样自然,造谣时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还不忘分神嘲弄对方:“叔叔,我爸爸没告诉你有这回事吗?”
沈落,沈落不认识他,可他当然知道沈落。
沈落是个双性人,能生孩子的那种,在他来这之前,李知鸿本来是准备和对方联姻。可是从他爬上李知鸿的床的那一晚开始,他就注定不会让自己再属于任何一个别的人了。
李知鸿想要联姻的心淡了,对方自然就来他老巢一探究竟了呗。
沈落眉眼淡淡:“是吗。”他问:“那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我过得不好也不坏嘛。”李亦行对于他是李知鸿私生子的身份侃侃而谈,“毕竟我爸不常在我身边,难免有些闲言碎语,但是爸爸很爱我和妈妈。这就足够了。”
没坐到十分钟,沈落离开了。
李亦行哼着歌去吃早餐,心情愉快。他宣告这次战争为自我意志的大胜利,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鼓掌,还没来得及在原地转上一个圈圈,管家就来打断了他的自我狂欢,告诉他说李知鸿有事找他。
李亦行直白答:“不去,告诉他我屁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