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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舟言习惯了，裴予和是故意的。所以这场景看起来也算是赏心悦目。

裴予和带宁舟言来的地方是一个展览馆，是免费的，人不算多，地方也不大，但光看装修和摆放就能看出来是用过心的。

宁舟言还以为裴予和会带他去玩赛车之类的，没想到裴予和还挺文艺。

展览里很安静，几乎没人说话。

宁舟言也就不好说什么。便把心思放在观看展览品上。是一幅幅画，画上所表达的艺术形式都不太一样，但看了一圈，宁舟言能看出来画的都是同一个男人。

渐渐的，随着展馆的改变，画上的男人身边多了一个戴着帽子，拿着画板的高大男子。

然后两人越来越亲密，最终融合在一起。

变成纯色。

这也是最后一副画作。

宁舟言不是笨蛋，这个展览馆展出的大概是画家和他的爱人，每一幅都在喂狗粮。

同性题材？为什么裴予和带他看这个？

“小宁，看完了吗？”裴予和的声音淡淡响起。

宁舟言能感受到这一刻，裴予和身体的紧绷。宁舟言点点头，“看完了。”

“你讨厌吗？”裴予和又问道。

“什么？”宁舟言反问。

裴予和指着墙上挂着，用无数黑色线条随意组合成的，两个接吻男人的画作，带着叫人明显可以察觉的紧张，“同性之间的爱。”

裴予和不像周如元，他理智太多了，这份理智让他剥离人群，却也让他清醒的明白，自己喜欢宁舟言，但宁舟言可能会喜欢女生。

宁舟言从未表达出自己的性取向，无论男女告白他都一律忽视，不会给出答复。

委婉的拒绝，这很温柔。

但也让裴予和觉得没有希望。所以裴予和想试探一下，他是真的喜欢宁舟言，哪怕心里恨不得宁舟言现在就和他去民政局领证结婚。但只要宁舟言表现出他更喜欢女孩子，裴予和就会压抑自己，一辈子在宁舟言身边，当他一人的好予哥。

比起自己的欲望，裴予和更想要宁舟言幸福。

但，老天是真的眷顾裴予和。

“很正常啊，喜欢男生。”宁舟言无所谓道，他想起之前做的那些事，说道：“好像我就是？”

“……”这句话无疑是天降大奖，直端端的砸在了裴予和头上，让他阵阵发晕。他不可置信道：“小宁喜欢男生？”

声音都比平常高了几分，足以可见裴予和的激动。

“对的，怎么了吗？”宁舟言不解。

话音未落，他就被裴予和死死抱住，举起来转了一圈又一圈，这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惊呼的宁舟言在晃动中看到别人都往他这里看，脸颊浮现红晕，他觉得有些丢面子。

便伸手打裴予和，小声说道：“你做什么！”

“没事，我只是有些开心。”裴予和很快冷静下来，把宁舟言放下来，任由宁舟言锤了他好几下。

宁舟言恼怒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裴予和连忙答应。

在裴予和说软话的间隙，宁舟言又感受到了那股视线，不是陌生人的好奇，是带着……说不清的情绪的目光。

隐隐约约的，一路上一直存在。

系统也在这个时候再次开口说道：“虐恋值+20。”

宁舟言顿时愣住，因为他看到了目光的主人。

隔着一堵透明的玻璃墙砖，不知何时就站在那里的周如元，就这么静静地看向宁舟言。

没有说话，也不动弹，就这般悄无声息的看着宁舟言的双眸。

明明面无表情，没有一滴眼泪，却因为玻璃的反射和模糊，周如元看起来却好似在哭泣。

【作者有话说】

周如元：明明一开始是我，是我先……

以及，哥哥不是攻，只是个平平无奇，有些神经质的弟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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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一

他为什么这么伤心？

他在为了什么伤心？

宁舟言一时间忘记了其他的反应，脑海里浮现出这几个问题。很快，裴予和发现了宁舟言的走神，叹口气，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了周如元。

不过，这个时候的周如元早已恢复正常，刚才的悲哀模样，就像是宁舟言的一时错觉。

周如元自然也知道裴予和在用不善的目光看着自己，但是他已经不在乎旁人的情绪，他眼里只剩下宁舟言。

他想问问宁舟言，问什么周如元没想好。

他的心脏一定是被人用水泥灌溉其中，堵住所有缝隙。要不然为什么，他既觉得无法呼吸，又觉得疼痛难忍，恨不得亲自把这颗跳动的心，拔出来。

让他瞧瞧，也让宁舟言瞧瞧。

可周如元什么也没做，他连转身离开都不做到。就好像，自己就这样逃跑了，以后就再也得不到宁舟言的高看。

也会暴露自己的爱恋，让裴予和耻笑。

既然没有任何好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周如元想，裴予和也好不到哪里去，宁舟言看不上他。

宁舟言谁也看不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