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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霖双手撑在桌边,胳膊不停打颤,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
小系统:【糟了!忘了原主身体不好了!折腾了两天肯定是累到了。】
阎霖咬了咬牙,他知道原主身体差,但没想到会这么差。
他拿过手机给傅明远打了电话,话还没说完,手机就掉在了地上,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阎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病房里了。
病房里只有嘀嘀嘀的机器声在响,空洞又安静,阎霖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近似于苟延残喘、在喉间轰隆的呼吸声。
他仰面朝上,发现自己似乎处于整个房间的左侧。
也就是在这时,阎霖听到了另一个极浅的呼吸声。
阎霖在枕头上偏过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边——那里还有另一张单人病床,床上的人,有着一张他分外熟悉的面容。
阎霖:
那张床上,早上还生动的人此时脸色惨白,疲惫地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对上阎霖的视线后,简嘉沅扯了一下毫无血色的嘴唇,挤出一个极浅的笑。
“你”阎霖张开嘴,但因为嗓子太干,发出的声音嘶哑,“你怎么在这里”
简嘉沅听到他的话,把胳膊抬到空中轻轻晃了晃。
苍白的手臂上是输血后的痕迹。
阎霖看着简嘉沅脸上那个无力的笑容,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微微张口,“别乱晃胳膊了,放好。”
简嘉沅听话地把手臂放下。
门外突然响起嘈杂的说话声和脚步声,简嘉沅面色一变,“闭眼。”
阎霖下意识地把眼睛闭上。
门被打开,是傅明远和两个护士,护士进来把简嘉沅的床推了出去,留下一串滚动声。
声音消失前,他听到傅明远冷声问:“他醒过吗?”
随后是简嘉沅的回答:“没有。”
下一刻,整个病房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
安静中,小系统在他脑海里开口:【忘了说,原主还有严重的贫血,做手术的时候需要有人储备大量血液。】
阎霖默默嗯了一声。
他终于知道简嘉沅莫名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了。
家庭贫困的学生被资助,本以为要有美好的明天,结果高位者将他带回家,给另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同龄人做移动血库。
放谁身上都会不平衡吧。
但他又为什么要以y的身份,给原主开发那款日记软件。
阎霖不禁想,简嘉沅这个人,好像很矛盾。
傅明远坐到阎霖床头边的椅子上,抱臂轻阖眼睛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阎霖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悠悠转醒”。
睁着迷茫的眼睛看向傅明远。
傅明远温和地摸了摸阎霖的后脑勺,“先别动,舅舅给你叫护士。”
做完全套检查后,阎霖的心脏暂时恢复到了较为平稳的范围,但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护士把笔收进口袋,“有食欲之后可以吃一些含铁的食物,你的贫血很严重。”
阎霖闻言乖顺点头。
护士走后,阎霖拍拍被子,研究研究旁边的仪器,然后不经意提起:“舅舅,这次手术,我又输血了吗?”
原主的日记中提到过,原主20年的人生里,已经做过大大小小无数次手术,几乎每次大型手术都会需要输入大量血液,因他自己贫血十分严重,也因手术十分凶险。
所以傅明远把这个孩子当眼珠子疼,不是没道理的,这就是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
身上大小毛病无数,能活到这么大属实不易。
傅明远嗯了一声,“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阎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简嘉沅的事。
他不是原主,无法站在原主的立场上同情简嘉沅,他没资格;同理,他也不是简嘉沅,他无法想象简嘉沅用自己的血买到的生活,对简嘉沅来说会有多宝贵。
如果他不值钱的同情和可怜,让本就艰难丢下了自尊的简嘉沅,失去了最后的一切。
他会内疚。
病秧子少爷x移动血库05
转移到单人病房后又观察了两个星期, 阎霖跟着傅明远出院回了家。
正值年中,傅明远忙得脚不沾地,把阎霖送回来后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
而这几天里阎霖也没再见过简嘉沅。
阎霖还是坚持在日记软件上记录生活, 他觉得简嘉沅一定会看的。
小系统知道简嘉沅有可能是日记软件的开发者,而且还能实时看到日记内容后说:【他不会想盗取你的隐私去骗钱吧!】
阎霖则是摇摇头, 笃定地说, 他不会的。
是哪里来的自信他也不知道,但就是觉得简嘉沅不是这样的人。
简嘉沅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才不在自己面前出现的。
又过了几天,傅明远告诉他可以回学校上课了。
一到学校阎霖就被一起做小组作业的同学围住了, 纷纷问他怎么这么久不来上课, 是不是生病了?
阎霖点点头,说做了个小手术, 同学们便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
说话间, 一个男生忽然瞥见什么, 眼底顿时涌上些许厌恶的神色。
他冷笑道, “喏, 狗血剧男一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