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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低头，“是。”

泳池里，人鱼缩得更小一团了。

从那天开始，阎霖发现泳池周边的人多了起来，他们手持武器，甚至有几个手持枪械，在泳池周围分散站着，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他抬起巨大的鱼尾拍打在水面上。

他不喜欢被陌生人盯着看。

尤其是这种目光并不友善，十分冰冷的陌生人。

就连一日三餐，都是管家隔着笼子丢进泳池里，像投喂动物园里的动物那般。

阎霖心里委屈，他想把腿变出来，他想出去走走，他看着那些在自己泳池里游得十分欢快的鱼，忽然愤怒地用鱼尾拍了拍水面，掀起一股漩涡，把那些小鱼摇得晕头转向。

罪魁祸首则转身游回了泳池底，一条小鱼都没吃。

晚上，邵知夏回来时照例问管家，“他怎么样？”

管家叹了口气，“还是不吃饭，一整天了一条鱼都没吃。”

邵知夏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对管家说，“拿桶最贵的鱼过来。”

阎霖在池底昏昏欲睡，忽然听到轮椅的声音，他偷偷往上浮了一点，透过水面看邵知夏。

只见邵知夏的腿上放了一个透明鱼缸，里面十几条红薄荷神仙鱼正游来游去。

这是阎霖平日里最爱吃的鱼，这种鱼体形不大，长度仅仅几厘米，还不够阎霖塞牙缝，但味道很好。

不过这种鱼很难捕捉，阎霖只有在邵知夏这里才吃到过。

闻到红薄荷神仙鱼的味道，阎霖终于探出了脑袋。

树后躲着的管家叹气，这人鱼不仅身价贵，脾气也大，还得吃这种8万一条的鱼才能哄好，真是难养！

人鱼攻x残疾大佬受05

阎霖探出头, 银白色的长发铺在水面上，在月光下美得惊人。

说实话，他真的很饿, 邵知夏怀里那桶鱼的味道又真的很香，诱人的味道传到鼻尖, 他忍不住摆了摆尾。

“想吃？”邵知夏透过铁笼子看他。

阎霖不说话, 只盯着他怀里的鱼看。

邵知夏捧着鱼缸，说：“把门打开。”

树后的管家闻言走出来, 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打开了铁笼子的锁, 随后在邵知夏的眼神中快步走回了宅邸。

邵知夏转动轮椅, 从门里进去，来到泳池边。

然后把一缸价值一百多万的鱼, 十分随意地倒进了泳池里, 他坐在轮椅上, 垂眸看着白色的人鱼一点点向自己靠近。

阎霖三两下就把十几条鱼全吃光了, 邵知夏眼都没眨, 似乎一点都不心疼。

一人一鱼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几秒。

过了一会儿, 邵知夏拿出一颗珍珠，在黑夜里散着淡淡的光, 即便是不懂行的人也一眼就能看出这珍珠并非凡品, 只有人鱼的泪珠才会如此美绝。

他问：“这是你的珍珠吗？”

白色的人鱼闻言甩了甩尾巴, 似乎在说，是。

邵知夏用苍白的手指抚过珍珠表面, 珍珠圆润而光滑, 摸着它, 便有种让人安心的神奇力量。

然而这颗珍珠是他在找回白鱼后, 派人盯了杜崧澜好几天，在一家典当行收购回来的。

除此之外——

邵知夏打开轮椅上的储物格，拿出一个小袋子，里面是他收购回来的69颗珍珠。

每一颗都是白鱼在高温折磨下流出的，痛苦的眼泪。

邵知夏打开小袋子，抬手将69颗珍珠尽数倒进了泳池里。

顷刻间，泳池内光华璀璨。

“对不起，”邵知夏轻声说，“以后不会再让你哭了。”

再也不会了。

他转动轮椅转身离开，却没有再把铁笼子的门关上，刚走出几米，身后传来拍水的声音，下一刻，邵知夏的轮椅从后面被拉住。

阎霖拉着他轮椅的扶手，让他停下，随后走到邵知夏面前，蹲下身子与他平视。

然后，把一颗珍珠放在了邵知夏的手心里。

他说，“这个…给你。”

邵知夏眼底微怔，没反应过来，“……你要把它送给我？为什么？”

阎霖嗓音低哑，“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唱歌。”

邵知夏明白了，人鱼不愿意给他唱歌，但可以给他小珍珠。

“没关系。”邵知夏抬手，摸了摸人鱼银白色的长发，“虽然我带你回来的初衷，确实是想让你唱歌的，但现在没关系了，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那个门，也不会再上锁了。”

从那天晚上开始，阎霖又恢复了自由。

他的泳池边永远叠放着干净整齐的衣服，方便他随时化出双腿，上岸行走；水族馆里也多了许多价格昂贵的鱼，有些徒有其表，阎霖吃了半条觉得不好吃就丢在一旁，也没人会说他浪费。

铁笼子被撤掉，周围的保安也都不见了。

只不过阎霖发现，最近很少见到邵知夏了。

阎霖问小系统：【他很忙吗？】

系统：【谁啊？】

阎霖：【邵知夏。】

系统：【邵知夏是谁？】

阎霖：【……】

系统不逗他了：【还不是因为你不给他唱歌？你早点唱，他的腿也能早点好。】

阎霖闻言把头埋在泳池里，咕嘟咕嘟吐泡泡。他也想唱啊，但是，但是族长说，只能给爱人唱，邵知夏喜欢自己吗？阎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