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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格内向,是个社交范围都不很广泛的人,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平时交流最多的对象是父母、研究所的同事以及助理,这样的人往往对隐私的边界线会更有概念……
怎么会轻易去询问别人的味道呢?
裴松岩知道自己过界了,但是没有得到回答的他反而闹起脾气,像个撒娇的大型犬一样,在地毯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背朝柯纯,不说话了。
·
柯纯好着急啊。
他手里紧紧地揪着纱帘,想扒拉一下裴松岩,又不敢动,看着那小山似的肩背猛咽口水,脑子乱乱,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裴老师,我、真的不好闻……”
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感觉语气有点装啊!
好娇,天吶,我在干嘛?柯纯赶紧清清嗓子,又说了一
句:“我说了您也会觉得不好闻的。”
完了,怎么还是好娇,好像初中生!
柯纯简直想撞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声音就变得这么小,虽然说在裴松岩面前他就没敢大声过,但这个语气配上这个语境,简直就是什么绝世嗲精在线发功,尴尬死了,赶紧再说点什么啊。
“我、我……是有点焦糖……”
不行,就算嗲也不能再说了。
这是说谎。他不想再跟裴松岩说谎。
柯纯捂住嘴巴,委屈得要命,眼睛都有点水汪汪了,却见裴松岩缓缓把头扭了回来,盯着他看,明显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他也不想被讨厌。
柯纯摇头。
裴松岩又要转头。
柯纯可受不了这个,毕竟是个十分钟不理他就能写三千字小作文的选手,拉扯还不到两分钟就连忙坦白道:“我……”
裴松岩回头的动作停住,继续盯着他看。
柯纯不敢看他,把自己缩成一个小球,脸藏在膝盖和臂弯里,破罐子破摔道:“是烟草味的。”
大众雷点,说的就是他。
乔宁宁之前接受采访时还说过,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品牌做烟味的香水,其实连柯纯自己都不理解。
他跟裴松岩说过自己不接触烟酒,是彻彻底底的假话,此前也跟其他人说过,作为他人设的一部分,张口就来,一方面是他超级爱酒,偶像是酒系的信息素,怎么可能不喝酒?另一方面则不是他抽烟,而是每隔两个月的发倩期时,他都能闻到自己讨人厌的味道,从而进一步加深他的自我厌恶。
也许对某些爱好特殊的人来说,混杂了一点点皮革、焦糖、蜂蜜、奶油香气的烟草味混杂在其他甜香中,可以增添情调,但作为信息素,一旦变浓,堪称灾难。
如果是雪松就好了。
虽然被称作“霸总爆款”,好像有些流于俗套了,但柯纯喜欢雪松的气味,清新自然,有一种上位者的迷之霸气,最重要的是,还属于裴松岩那款威士忌香气的一部分,或者葡萄也很好啊。
柯纯想,如果自己也是水果味的话,那现在肯定会变酸,因为他好嫉妒戚挽,能拥有易融于裴松岩信息素的气味。
好嫉妒,好嫉妒。
“啊!”
忽然,柯纯感觉后颈处被呼了一口热气,多半边身子也有些发热。
他不敢抬头,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裴松岩,不知何时无声地起了身,一手支在他身后,探头朝他的后颈凑去,继续模拟大型犬动作,在他腺体上方深深地嗅了一口,呼出一团热气。
“别动。”裴松岩说。
然后又过了十秒,没闻到什么味道,他才挪开笼罩在柯纯上方的身子,皱眉道:“没味。”
·
柯纯缓缓转头,从臂弯里露出两只圆圆的眼睛,迷惑地看着裴松岩。
他们离得好近,仿佛鼻梁间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但裴松岩呼吸时潮湿的热气却捂红了柯纯的脸颊。
裴松岩一脸正气,仿佛不是在耍流氓而是在慷慨赴义,眼神中还有些焦躁,怕他听不明白似的,退开半步,抬手用食指和中指拇指搓了个“钱”的手势,又一指柯纯的侧颈,解释道:
“来点。”
柯纯眼里满是问号,抬手傻傻地摸上自己侧颈上的阻隔贴,犹豫地揭开一个小角。
裴松岩明显不耐烦了,用放在柯纯屁股后方的手拍拍地毯,假装拍了拍他的屁股,催促道:“快点。”
柯纯恍惚间看见一只叼着牵引绳的大狗,在用后腿踢脖子,然后烦躁地甩毛、开始蓄力,赶忙手上稍稍用力,揭开了贴纸。
果然,就在阻隔贴揭开的瞬间,裴松岩就扑了上来。
柯纯被突然袭击,倒吸一口气,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没有把握好平衡,侧着身还保持着团状姿势,就倒在了地毯上。
裴松岩将鼻子凑在他颈边,只来得及解释了两个字。
“吸吸。”
然后就稍微低下头,用力猛吸起来。
柯纯缩着双手,看着面前的地毯毛眨眨眼,瞬间就被他闻得有了反应。
他、他闻得太细致了……
裴松岩毛绒绒的脑袋一直在动,虽然没有碰到他,但碎发和睡衣垂下的衣领会偶尔触碰到他的耳廓和颈部的肌肤,最要命的还是换气时呼出的热气,一切都太超过柯纯的预料了。
而且大概持续了七八分钟后,裴松岩才初步缓解了方才焦躁的症状,头顶在柯纯颈后的地毯上,闷声笑了一会,摸到手机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