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毕竟从一开始就做错事的人,是他温以煊。
可温以煊却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他站在房间里,脚迈不出一步。
黑夜过去,黎明再次如约而至,温以煊就这样在房间里站了一夜,他看着月亮落下太阳升起,看着院子里的雪人终于完全融化,只留下一地的水渍。
隔壁房间传来开门声,温以煊脚步不稳的也跟着开门,果不其然遇到了准备下楼的楚煜修。
因为一夜没睡,温以煊嘴唇干涩到起皮,眼下也是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乌青。
“修哥,我现在跟你说,还来得及吗?”温以煊声音沙哑又小心翼翼,他祈求眼前的男人能再心软最后一次。
楚煜修眼神扫了扫对方,“苦肉计确实可以让你的表演变得更加真实。”
“但如果你现在还能继续装作无事发生一样住在我家,在我的茶店工作,那我只能说,”
楚煜修嗤笑一声,“脸皮厚到极致的人果然能忍辱负重做大事。”
温以煊垂下双眸,喉咙像是被封了水泥。
深爱的人的话总是伤人最深。
楚煜修见对方沉默,似乎也是觉得无趣,转身下了楼。
温以煊回到房间,默默收拾好了所有行李,包括楚煜修送给他的那件白色风衣和墨绿色手帕上都还残留着淡淡的古树茶的味道。
温以煊知道,他是beta,是平庸到骨子里的beta,所以他是闻不到信息素的,他能闻到的味道,只有真真切切的古树茶的茶味。
其实自己应该把这些还给楚煜修,但温以煊实在是舍不得,他总觉得,如果自己把这个都还给对方,那他们之间真的连最后的联系都没有了。
收拾好行李箱下楼时,楚煜修已经离开了。
也许是想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吧,温以煊心想。
但体面对他而言,又有什么用呢?
温以煊拖着行李箱,看了看这短暂的,他想称之为“家”的地方,努力笑了笑,离开了。
回到在李婶那租的房子,即使现在寒潮结束略微升温,但因为暖气片坏了没有暖气,温以煊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温以煊又冷又饿,他放好行李箱,突然觉得嗓子眼好痒,随即开始剧烈的咳嗽,止都止不住。
明明还没止住咳,温以煊却已经在心里嘲笑自己。
自己原本也是个很擅长吃苦的beta,怎么只是跟楚煜修相处了这么短一段时间,身体就变得这么娇气了?
如果是较弱又惹人怜爱的oga,就算娇气大家也会宠着,而自己要是娇气,那只会遭人唾弃。
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消息。
温以煊原本平静的心又开始剧烈跳动,会是楚煜修给他发消息吗?
“以煊,今天你能来我们这边算算账本吗?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是苏阮发来的消息。
温以煊觉得自己真如楚煜修所说,无耻至极。明明对方已经不想再看见自己,可自己去不了茶店就去对面的油画店。
我什么也不做,只是顺道能悄悄看看他就好了,温以煊这么自我安慰着。
一夜过去,直到现在还滴水未进的胃开始隐隐作痛,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但温以煊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他小步跑到了油画店。
白汐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温以煊挠头:“我没事呀。”
白汐脸上写着“不信”二字,但她还是侧身让对方进店:“收到阮阮发给你的微信了?你放心,这次工作内容不多,不会影响你在对面茶店的工作的。”
白汐说着说着又开始挤眉弄眼,毕竟打趣楚煜修和后面加入的温以煊是她在月湖镇生活的一大乐趣。
温以煊笑得勉强:“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在你们店核对账本了。”
苏阮也加入了话题:“怎么了?是因为忙不过来吗?”
白汐切了一声:“我们这工作量哪里大了?一看就是某个醋王占有欲太强了。”
温以煊摇了摇头:“不是的,你们误会修……你们误会楚先生了。我应该快要离开月湖镇了。”
白汐声音顿时变得正经:“吵架了?”
温以煊还是摇头:“不是,和楚先生无关,是我自己做错了事。”
“做错了事的话去道歉就好了,楚哥会原谅你的。”苏阮安慰道。
温以煊不再说话,他开始核算手里的账本。
眼睛扫过一行行数字,温以煊心思却一点也不再账本上。
我还真是个胆小鬼,明明想着借这最后的机会再多看一眼楚煜修,结果自己现在却连头都不敢抬,温以煊心想。
“楚煜修!”没过一会儿,白汐的声音突兀响起,温以煊身体一震,却依然没有抬起头。
白汐推开门,喊住了对门刚锁上茶店门的楚煜修。
楚煜修站在原地,“有事?”
白汐靠在油画店门口,双臂交叉抱胸:“你今天没跟以煊一起来我就觉得奇怪,你俩吵架了?”
楚煜修笑了笑,“怎么,你也被他骗了要替他说话?”
白汐这才意识到事情好像真的有些严重,她一改刚刚懒洋洋的姿态,眼神认真:“有什么误会就说开,不要这样,一直这样到最后你会后悔的。”
楚煜修依旧笑得和煦:“后悔?我和他确实都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