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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女士猜到他的想法,惊恐道:“你不是害怕触碰吗?你不要为了安慰我勉强你自己……”
余林深却轻轻拉住她的指尖,稳稳地停住,没有半分退却。
他说:“因为你是善良的人,所以这些年你才备受良心的折磨。你过得已经很苦了,你值得放过你自己。”
“不是的。我是坏人。我到现在才敢站出来……”谭女士摇头。
“不。”余林深坚定道,“真正的坏人并无羞愧之意,他们现在还在逍遥法外。而我要的只是冤有头债有主。他们需要付出代价。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谭女士恨不得给面前这个已然成熟的孩子一个深深的拥抱。
但她忍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递上了公证处的备案号据。
送别夫夫二人之前,谭女士还主动说:“如果需要人证,请直接找我。”
“谢谢你。”余林深回应,“但如非必要,我还是会藏好你。你不知道你提供的这张纸条对我意味着什么。我希望你记得,你今天拯救了一个人。”
谭女士含泪,重重地点着头。
几日后,潘律师宣布提交了新材料,二审已经受理,将择日开庭。
据说,有人看到余家夫妇在消息发布时,竟在公开的餐厅里丢了数十年的体面……
一个破防哀嚎,一个痛哭流涕。
余林深告余金宝夫妻虐待罪案, 二审最终胜诉。
“被告余金宝犯罪情节严重、影响恶劣,顶格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被告肖琳犯包庇罪,判刑五年;涉事医院因毁灭证据罪被依法查处。”
这案件的结局被报道在新闻版面时, 只有这么轻描淡写一段话。
可这段话背后,却包含着数不清的鲜血与斗争, 牺牲了个别弱小无助的人不被在意的一生。
那对“养父母”苦心经营多年的“好形象”,终于毁于一旦。
余金宝为了名声在外隐忍, 选择将毒手伸向家中的幼子,也恰恰因此锒铛入狱,亲手摧毁了自己最在意的名声。
多年大仇得报,余林深的表现却并不如外界设想般畅快淋漓。
他只是由简昭阳带着去海岛潇洒度假,住在特地购置来避暑的沙岸别墅里, 再次远离了尘嚣。
晚夏的海风带着最后的炎热, 吹拂过一整片沙质柔软的沙滩, 带着微咸又潮湿的气息, 绕进了别墅前院的阳光房。
这处别墅被装修得极具地中海特色,蓝白相间的色调,简易却不简陋的装潢, 让人不闻海风,就有亲临海岸边的错觉。
屋檐之下撑着宽敞的遮阳伞, 两张躺椅并列, 夹着一面摆着青柠椰皇的小桌台。
余林深眼戴墨镜只着泳裤,卧在躺椅上慵懒地沐浴阳光。
“两个小时了。”简昭阳站在感应区,玻璃门自动打开,他从室内拿着防晒油走了出来, 把瓶子往躺椅上的爱人脸侧一贴,问, “还要继续晒吗?”
“唔……”余林深的皮肤不耐晒,虽然有阳伞遮蔽,但还是被烫得微微发红,他嘤咛一声,懒懒地没有动弹,“不想动。”
“是不是晒成笨蛋了才不想动?”
“你才是笨蛋呢。”
“让笨蛋给你补一下防晒?”
“嗯。”
余林深手脚打开,任人摆弄。
简昭阳看他这样只觉得好笑,把防晒油倒在掌心微微搓热,随后才贴在余林深的小腿皮肤上。
爱人的身躯纤瘦,却不干枯。比例和谐的骨架上附着恰到好处的肌肉,触感柔韧,手感令人流连。
此时因为铺了日光,白皙的皮肤呈现带着粉调的红,看起来像是成熟的淡雪草莓,引人幻想着咬上一口的甜味。
本正儿八经地涂着防晒油,但某些人的手指工作着工作着,就开始不老实。
余林深闭着眼享受服务,突然感觉微麻的触电感自臀下蔓延上脊梁骨。
他一颤,忙睁眼撑起上身,看向作坏的人,抱怨地嘟囔,“那里不用涂,有裤子挡着。”
“嗯?是吗?”简昭阳人畜无害地笑着,“可是你看,你稍微一动,这块皮肤不就露出来了?还是得涂一下,保险。”
“你别……呀!”
“别踢。你踹疼我了。”
“我又没用力。”
“对啊,我故意这么说的。我赌你会心疼,会让着我。”
“……”余林深语塞片刻,眼看着丈夫的手更加不规矩,脱口而出,“不要!”
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抵抗,本该成为寻常关系升温的情话。
但简昭阳听到那个“不”字,本轻松的脸色瞬间怔滞,像被施咒驱使般,猛然抽回了手。
这反应很异常,让当事双方都错愕了刹那。
余林深摘下墨镜,他看清了眼前爱人局促的表情。
这样的神色令他心疼。
在外堪称张扬跋扈的简昭阳,何曾委屈过自己?何曾展露过这般卑微的姿态?
不管是面对媒体,还是处理余家夫妇时,这人一直都游刃有余,强大全能,像是能扛下世上一切压力,换心上人无忧的岁月。
简昭阳确实做到了。
只是,这样的人,回到心上人身边时,却自卑得像一只曾被丢弃的宠物大狗。
不管是综艺录制的后期,还是综艺结束后回归生活,简昭阳的患得患失,余林深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