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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真行:“那冈比斯庭到底管什么?”
约高乐:“其实另一个问题或许更重要,冈比斯庭不应该管什么?就举今天的例子,你我都清楚奥海姆不是个好东西,可是没有证据,你能直接把这个人杀了吗?
警方带着证据来了,要逮捕他。假如那三名神术师阻止,非索港地方当局能答应吗?再换一种说法,假如冈比斯庭跑到这里来逮捕奥海姆,非索港地方当局能答应吗?”
华真行眨了眨眼睛道:“这两种情况,应该都不能答应。可是冈比斯庭在什么情况下,才会管当年福根基金会的事?”
约高乐也呈思索状,看着茶杯道:“道森先生带着洛克去冈比斯庭,说明他的身份、提交证据证明他所受到的神术威胁,请求冈比斯庭予以庇护。
或者洛克自己去找冈比斯庭,提交自己受到神术迫害以及污蔑的证据,请冈比斯庭调查有神术师违反了行为准则。”
华真行:“这些都是被动的,那么冈比斯庭究竟会主动管什么事?”
约高乐:“想管的事情很多,至少理论上很多,但是想管与能管、应该管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冈比斯庭会主动介入的事件之一,就是有人以不合理的方式使用与研究神术、造成了严重的危害性后果,通常指的是神术师与普通人之间的事情。”
华真行:“我有点听明白了,就像行业自律组织?”
约高乐:“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能否问一件事,弗里克是怎么死的?你刚才只说在荒山中看见了他的尸体,然后发现了证明洛克身份的遗物。”
华真行:“我说是我杀的,你信吗?”
约高乐盯着他看半天,突然笑道:“也没什么不可信的,弗里克并非不死之躯,人都有大意的时候。看来有些细节华老板是不想说,那我也就不问了。
听了你的故事,我也不好意思不介绍我掌握的情况。福根家族的祖先,那位大神术师,曾经就是冈比斯庭的圣殿骑士,他所学的神术得自冈比斯庭,后来也有自己的创造发挥。
华老板刚才可能是忘记提了,他留下了一本传承之书,如今应该在洛克手里……这些都不重要,也没必要多说。
可是你难道就不好奇,洛克身为福根家族的继承人,为什么会从小隐瞒身份,被他的导师道森先生秘密培养,连他自己都不知情?”
华真行一摊双手:“对呀,我也一直想不明白这件事!道森、弗里克都已经死了,连洛克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猜测。”
约高乐:“那就不要再去猜了,我可以告诉你大概的脉络。道森、路森、陌森曾经都是福根大神术师的仆从,后来有了各自的家族,号称福根的三大守护家族。
如今的福根基金会很富有,拥有大量的投资、物业、古董以及现金,总资产折算下来至少上百亿罗元。
这些财富大部分都是近代积累的,祖先留下的只是一些不动产和珠宝。几百年的时间,假如没有这三个家族的守护,福根家族恐怕早已覆灭。
他们为福根家族服务了几百年,守护家主甚至多次救过家主的命,帮助打理与经营各地的资产。然而福根家族却始终拥有一切,而且其历代家主都很强势。
问题出在福根的父亲身上,他的父亲自幼体弱多病,而且血脉传承到他这一代已经没有别的族人了,只能将各种事务都交给守护家族去打理。
姑且称他为老福根吧,这位老福根先生并非神术师,一辈子甚至都没有迈入见习神术师的门槛,才能也很平庸,几乎没有做成过什么事。
老福根在世的时期,也是福根基金会聚敛财富最快速的时期,差不多从几亿罗元增长到了几十亿罗元的规模。
弗里克·路森,是那一代人当中最出色的修士,福根基金会事实上的经营者与管理者,福根修士会的领袖。
老福根应该在害怕什么,他也在猜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留下了自己的后代,甚至不敢让弗里克知情,但是弗里克还是发现了……”
讲到这里,华真行插话道:“老福根秘密将儿子托付给可以信任的道森先生,化名在农庄中抚养,让道森先生找机会收为弟子、将他培养成神术师……但终究还是被弗里克查了出来。”
约高乐点头道:“对,事实差不多就是这样。
福根基金会那么一大笔财富,是那么多人、这么多年所创造,甚至可以说其中大部分都是弗里克赚的,你认为洛克真的天经地义就该拥有它吗?
这个问题,我不会去问洛克,因为他本人并没有做错过任何事,但是对你很重要。”
华真行:“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为什么对我很重要?”
约高乐:“因为你怎么回答,就决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事。”
、圆光镜
华真行终于抬起视线,与约高乐的目光对视,从约高乐进门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做。
约高乐的目光没有任何压迫感,从其中也感受不到丝毫的敌意,仿佛就是冷静与平静,但想与他保持对视却很不容易,需要足够的定力。
很多人对定力都有误解,认为就是一种意志力或忍受力,其实那是另一个概念,专业名词叫神经耐受性。真正的定力是指认知的清晰、信念的坚定、持久的专注,否则耐受力再强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