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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本来是想写的,可笔尖杵在纸上,最后只洇出一滩墨水来。
我意识到自己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于是慌忙翻书,想乘着下课把漏掉的知识粗看一遍。
我正坐在座位上埋头学习,突然有人走过来,猛地撞了我一记。
我拿着笔的手一抖,在书上划出一道黑色的印子。
那人身后还跟着其他同学,他们陆陆续续经过我身旁,嘴里发出轻蔑的嘲笑声,丝毫没有因为撞到我而感到抱歉,反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不想和他们起争执,只能忍气吞声地垂着头,等他们打闹的声音消失在教室门口后,才拿出涂改液,一点点仔细修正那道黑印。
手肘一动,一张被折好的纸片落到地下。
我下意识去捡,拾起后却发现那张纸片并不是我的,只是恰好被人扔在了我桌上。
纸片里面似乎还有字迹,写字的人下手重,一笔一画隐隐约约地从背面透了出来。
我忍不住好奇,将它打开。
纸上的字迹张牙舞爪的,就和书写它的人一样嚣张。我认出来这是陆净尘的字迹,愣了愣,再看内容,只见上面写着——“傻瓜,我就那么好看?”
我心下一顿,立刻朝陆净尘的位置看去。他和那些整日围着他转的同学都不在座位上,也正是因为没了这些人的阻隔,我才发现在陆净尘的斜前方,有人支了面小小的化妆镜在桌上,而它摆放的角度,恰好能使我和陆净尘看到彼此。
难道我上课时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我盯着那面镜子,手里死死握着纸片,心里乱成一团,直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回过神来。我猛地站起身,决定坐到陆净尘看不到的地方去。只是还未等我离开,上课铃却恰好响起,刚才撞我的那伙人也悠哉悠哉地从教室后门踱步回来。我转头看去,发现领头的就是陆净尘。他踏进教室里,先是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四周,然后目光有意无意地移到后排,落到了我身上。我一僵,还没反应过来,陆净尘就已经淡定地把视线移开了。他神态自然,好像根本不是特意关注我的,只是演技又似乎不够娴熟,没走几步,便忍不住低头浅笑起来。
我看到他身边的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在询问陆净尘笑什么,可他却摆摆手,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落座前,快速地往我的方向晃了一眼。
教室里逐渐安静下来,衬得我的心跳声更响了。我慌忙在原位坐下,想拿书遮挡自己,却发现自己手里还牢牢攥着陆净尘给我的纸片。纸片已经被我手心里的汗弄湿了,皱皱巴巴的。我本想将它一扔了之,但再三考虑后,还是将它好好地夹进了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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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节课后不久,陆净尘终于主动给我发来了消息。
他问我,【要补课吗?】
我回,【要】
对话到此结束,陆净尘既没有和我约定补习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也没有和过去一样与我继续闲聊。我觉得他和我发消息的行为更像是一种暗号,暗示我与他偷情的关系可以重新开始。但究竟什么时候重新开始,以什么样的方式重新开始,他却没有细说,像是存心吊人胃口,害得我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甚至在晚上打工结束后,稀里糊涂地错过了返回的末班车。
还好打工的地方离学校并不远,于是我一路小跑着回了学校。等我冲进寝室楼时,恰好见着宿管拿着大门钥匙,准备关寝。
我们楼的宿管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提前几分钟锁门,若是我踩着点回来,就免不了要被他训责。
我今天又是踏着锁楼时间回寝,挨骂是必然的,于是我干脆抢先一步向宿管道歉,并保证下次一定早点回来。
没想到这次宿管只是瞥了我一眼,虽然眼神里满是不耐烦,但嘴上却没说什么。
我以为是我的真诚打动了宿管。在那一刹那,我甚至觉得也许这所学校终于有那么一点点接纳我的意思了。但当我踏进寝室后,才发现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宿管的反常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陆净尘。
陆净尘此刻正从我宿舍的浴室里出来,湿漉漉地站在床边穿浴袍。他见了我,没有一丝尴尬或是拘谨,好像我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亲密关系,从未中断过一样。他自然地一抬手,冲我打招呼,“回来了?”
我的心态没有陆净尘这样好,对于他的突然出现,还不太习惯,况且他那浴袍半敞着,让我一时不知该看哪里。所以我只能低着头绕过他,翻出换洗衣服,然后默默将自己关进浴室里。
我磨磨蹭蹭洗了好久才从浴室出来,伴随着一涌而出的水气,恍惚间,我看到陆净尘趴在桌上,就着那盏不太明亮的小灯,在我的课本上划着重点。旁边还摆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放着今日的课件。
“过来,给你补课。”大概是听到了我从浴室出来的脚步声,陆净尘头也没回地冲着我招了招手。
“……补什么?”可能是被热水冲得时间有点长了,我有些缺氧,人也犯着迷糊,竟一时听不明白陆净尘话里的意思。陆净尘没什么耐心,他站起身,一把将我拽到书桌前坐下,然后顺带着将笔和书塞进我手里,而他自己则弯着腰站在我身后,双臂环着我,将我圈在他与课桌之间。
“补课。早上跟你说的,忘了?”他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便自顾自开始讲课。
不得不说,陆净尘讲得还挺好,条理清晰又很会抓重点。而且他可能是怕我听不懂,所以每讲完一小节后,还会停下来检查我的笔记,直到确认我完全理解了,再继续讲之后的内容。
在他的带动下,我逐渐进入了学习的状态中,只是正学着,突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了我一下。我一惊,转头看去,发现肩膀上湿了一小片。
原来碰我的是陆净尘发丝上滴落的水珠。
“你怎么了?”陆净尘察觉到我开小差,便低头问我。他一低头,我俩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几乎鼻尖相对,这让我不仅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好像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和罗束身上清冽的气味不一样,他身上的味道醇厚且浓烈。
我有些慌张,本能地想后退,却发现自己早已被围在了陆净尘和课桌之间。我无路可去,便抬手将他推开,让他去把头发擦干。
陆净尘可能也教累了,便听了我的话,放开我,并一把抓过地上装着随身用品的旅行袋。我注意到他那旅行袋上印着巨大的奢侈品牌logo,估计价格不菲,只是陆净尘好像完全不在乎,从里面掏出干毛巾后便随手将它扔回地上。
“你知道我昨天没来上课吗?”他一面擦着头发,一面乘着空闲和我聊些与学习不相干的。
“知道。”
“没什么想问的?”
我当然有不少问题想问,我好奇陆净尘昨天找罗束做了什么,也想知道他昨晚究竟回了谁的寝室,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他能解释下自己最近不理我的原因。但这些话我实在不方便明说,所以只能背过身去,翻着书,假装不在意地道,“他们说你生病了,却不让人去探望。”
“嗯。”
“为什么,你昨天不在寝室吗?”
“出去了一会儿。”
“生病了怎么不好好躺着?”
“我去罗束家拿药。”他走到我面前,从浴袍口袋里掏出两包不同的药来,“昨天信息素分泌有点异常,所以去罗束家拿了点消除信息素气味的药。”
“另一包是什么?”
“抑制剂。今天是发情期的第一天。”
原来陆净尘昨天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