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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巡看着她,
“纱绪莉,为什么要在意这个呢?你是为我而成长的吗?”
纱绪莉摇头,
“不。可是乔先生也请不要总是划得那么清。倘若一个人真的很在意你的看法。但你却一直试图让那个人不在意你的看法。是否对你而言,那个人在意你,是你的负担和压力呢?”
乔巡静静地看着她,
“纱绪莉。我不在意负担和压力,只是还是坚持那句话,你的选择永远大于我的意见。你能坐在这里,想必已经对自己的归宿有了很清晰的了解,只不过,我无从知晓,那是否是纱绪莉的归宿。”
纱绪莉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就只是普通地坐着。
乔巡看着她的表现,心里差不多有底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看上去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就只是针对双方关系的一种争论。但对于乔巡而言,这是确定纱绪莉是否完全是“照见巫女”的最直接的方式。
现在看来,她是“照见巫女”而非纱绪莉。
因为,对于纱绪莉而言,“归宿”是一个痛点。她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迈过去,而她既然坐在这里,成为了众王之一,显然说明,她通过了熔炉最后的拒绝。也就只能说,她回归的不是熔炉,而是塔。
照见巫女,是塔的侍奉者。乔巡一直记得这一点。
至于坐在她旁边的依念薇又是什么情况呢?
乔巡眉头稍稍一沉,然后看着依念薇问:
“念薇,你在这有限世界中漫游,有找到自己所追寻的人吗?”
依念薇最想见到的人是谁?
依红。她的养育者,教育者,以及思想的启蒙者。即便,她在经历了一番事后,不再将依红视作自己唯一的信条。但那种铭刻于灵魂的强烈牵绊是无法洗去的。
依念薇摇头,
“没有。”
乔巡沉默了。他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在她右手边的王座上的竖童,就是她想要寻找的人。
“你应该记得她的眼睛。”
依念薇说,
“我认识的不是那只眼睛,是她。”
乔巡心中勐然一动。这一刻,他无比确定,依念薇还是依念薇。不同于五茂纱绪莉已经变成了照见巫女。
那,她是如何通过那条登临熔炉之路的呢?
是否,在依念薇看来,她自己是没有归宿的呢?
乔巡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看向塔,
“请开始你的表演。”
塔印现,
“不,这是我们共同的舞台。我们既是表演者,也是观众。”
随后,塔继续印现,
“意志集合,总是一个难题。但也许,这个难题,可以用最简单的办法来解决。比如,举手表决。当然,为了确保每一位王的意志都是完全独立的,不受任何存在的支配与影响,我们需要一个绝对理性的第三方来裁判。”
裁判?绝对理性?
吕仙仪问,
“谁?”
塔高昂地印现,
“宿命。”
让宿命来裁判……
这一刻,众王们勐地反应过来,有限世界最神秘的存在之一——“宿命”,无数人想要逃离有限世界最直接的原因。到这一刻,都还未显露出其真正的样貌。
乔巡看向余小书。
余小书笑着说,
“已经可以确定了,宿命就是第一个有限世界。”
乔巡点头。
塔印现,
“起源生命们塑造了有限后,宿命便如同一个标准的模具,为之后的有限世界提供存在的依据。所以,我们常说,有限世界的唯一规律就是宿命。事实上,宿命也是第一个确定有限是残缺的存在。只是,宿命那作为‘开拓者’的荣耀,是我们所无法理解的。不过,正是这份无法理解的荣耀的存在,能让宿命成为我们之间的裁判。”
吕仙仪问,
“我如何确定你跟宿命之间没有联系?”
塔印现,
“亲爱的王。宿命不是如同你我一般的存在。宿命只是一个规律,不具备自己的思想。”
“宿命是有限世界的规律,但是有限世界已经不存在了,宿命不应该一起消失吗?”
塔印现,
“是的,宿命同有限世界一起,被熔炉回收了。我之所以说让宿命来当裁判,便是因为此刻的我们,正在熔炉之中。”
随后,塔揭开舞台,展露出熔炉的真正模样。
那是一个无边无尽,无底无顶的巨大漆黑之洞。
塔印现,
“待到火焰燃烧起来的那一刻,这里将是一切的开始。正如光让有限存在,热让有限演化。”
众王无话可说。
塔印现,
“众王,我们应该用火种,点亮这片黑暗,让一切开始。对此,请进行你们的表决。将表决的意志抛撒至熔炉之中。我们共同的意志将由宿命这一道规律进行判断,最终结果会交予熔炉。但请记住,倘若你们的表决意志沾染了任何来自别的意志的气息,都将被判断为无效。”
吕仙仪又问,
“为何熔炉需要我们的共同意志来开启?”
除了塔之外的众王中,她是询问次数最多的。当然,这并非她是一个叛逆的提问者。而是,在这微妙氛围的礼王厅里,她是最适合代表大家发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