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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更倾向于仙界这座庞大的棋局,并非是黑白子那样的双方较量,而是一个十分庞大的群体的共同较量。他们相互之间,并不关联,只某些人会存在共同的默契,就像他跟依红。
每个人都可以操纵棋盘上的棋子,从而实现自己的目的。
就像……大乱斗。
“你都不知道啊……”蓝君微微张着嘴。
乔巡说,
“无法肯定的事情,自然算是不知道。”
“也就是说,你还是有一些猜想咯?”
“嗯,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猜想,你也是。”
蓝君尴尬一笑,
“我还是太弱小了,没有资格去猜想呢。”
“不要紧。如果这件事是一场洪流,那充当洪流里的一滴水,也是可以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决定洪流的走向,这是所有的‘一滴水’所共同引导的。有限世界,无法被个体意志所主宰,这便是‘宿命’存在的意义。”
“好深奥……”蓝君眼神迷离,“宿命。我们相遇,也是宿命吗?”
“任何事的发生,都是宿命写就的。”
“那真可怕。”蓝君缩了缩脑袋,“就像什么都注定好了。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全都注定好了。”
“正因为很可怕,所以古往今来,才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追寻无限,试图逃离这种‘悲剧’。在这种情况下,那些不知所谓的人,反而是幸福的了。不知道,便不会承受压力。”
蓝君捂住耳朵,
“这么说来,我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乔巡看着她。
她嘿嘿一笑,
“开玩笑的。我可不会做掩耳盗铃的事情。”
“没事的,你就算掩耳盗铃,我也会送你一副最好的铃。”
“诶,这么纵容我吗?”蓝君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乔巡。
乔巡摇头,
“掩耳盗铃,并非是什么不好的事。我在有限世界里旅行的时候,所见的最痛苦的人,便是毫无目标,不知道去往哪里,不知道归途在何方,没有信仰,没有自我的人。然而,这类人非常多,他们大多都是一个世界的强者,在触碰到不可视之壁垒后,被时间逐渐消没了意志。这也是有限世界悲剧的写照。”
他微微吸气,吐气,蹙着眉,轻声说:
“与其变成那样的人,我宁可你自欺欺人。起码,自欺欺人的前提是还有自我。”
蓝君听来,虽然不知道乔巡为何说出这样一番话,但心里有些感动。她承诺道:
“我一定不会变成没有自我的人……而且,我也不会自欺欺人。真有一天,我不知道做什么了,天上有星星,我便去抓,面前有高山,我就去爬。总会有要做的事……”
“可之前……”乔巡稍微说。
蓝君知道他想说之前她那么消沉。她吸了吸鼻子,别过头,小声滴咕:
“那是因为没有你。没有你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乔巡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话。
但他心里却说,我就是不想你这么觉得啊……
想着想着,乔巡少见地神情怅然,发了呆。
蓝君见到他的神情,觉得自己应该没能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但,她又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自己所说的话,都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既然是真话的话,又有什么错呢?
在她想要叫醒乔巡的时候,登仙台忽然轻颤了一下。
接着,登仙台上每个人座下蒲团都涌出白色的光芒。
光芒,像一层水膜,渐渐覆盖了在座的每一个求仙之人。
众人惊奇欣喜之际,登仙台前方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从白色的光晕中走来,边走边说:
“你们是天上的星星,你们是璀璨的一员,你们应当位列仙班。”
话音消没,来者现了真身。
蓝君望过去,目光逐渐呆滞了。
她分明地记得这张脸。眉眼、唇鼻、脸颊……她都记得。
蓝月冬,消失了七年的蓝月冬。
按照辈分,她是姑姑,不过,以前一直都是叫她姐姐。
当蓝月冬,刚露出面容的那一刻,蓝君是高兴的,是惊喜的。但立马,她就在蓝月冬身上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修罗武神》
那种陌生感,并非是对不熟识之人的惯常感觉。更像是,隔着一个时代,甚至数个时代……数不尽的光阴汇聚而成的,久远感。
这一刻,蓝君陡然意识到,自己一点都不认识蓝月冬了。或者说,这个跟蓝月冬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她茫然地看着从光晕中走出来,漠然凝视众人的蓝月冬,
“她……是月冬姐吗?”
乔巡平静地看着蓝月冬。
他早就确定蓝月冬并非一般人。所以,当蓝月冬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时,他并不惊讶。甚至有种“果真如此”的感觉。
料想来,应该是心里早就觉得,蓝月冬是群星之一。而作为一个群星,以凡人之姿出现在人间,定然是有着非凡的打算的。
现在看来,蓝月冬兴许就是那个主导了登仙台之事的幕后主使。
乔巡所在意的重点,反而是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早就跟她产生交际与接触?
这莫非也是宿命的牵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