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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衣禤挑眉,
“你这小脑袋瓜,成天在想什么呢?你这个年纪有什么可烦恼的!”
“我烦恼的事情,就多了!”
“什么什么?”陆衣禤好奇问。
“你的天演术不是最厉害的吗?干嘛不天演一下。”
“我不屑对后辈有天演术。”
“殿下还真是假模假样啊。一面对后辈灌输奇思怪想,一面又说不屑于天演后辈。”
“不一样。再说了,我可不是在灌输奇思怪想,而是让你不要受安娴的束缚。她是个老顽固,是思想腐朽到骨子里去的人。你这种新长出来的嫩苗苗,不要受她影响才是。”陆衣禤说得兴起,没收住,抖搂出了安漾的故事来,“你亲娘当年就是受不了天武氏族里各种安娴的条条框框,出走仙界的。”
“嗯?”
陆衣禤一下子抿住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吕仙仪狐疑地看着她,
“天狩殿下,你说什么?”
“没什么。”
“殿下,你也太没品了吧。”
“没品?”
“地球的词。指品行低下,道德败坏。”
“……妙妙,这么对长辈说话,可不好。”
“但你总要有点长辈的样子啊!”
“哎呀!我说嘛,我说!”陆衣禤妥协了,“你娘,安漾,是传说中最有资格继承天武衣钵的天女,整个天武氏族,都对她寄予了很厚的期望。但是!安漾出乎所有人意料,公然反对天武氏族历来践行的观念,尤其指责了天武本人安娴的‘血脉论’,认为那是对自然规律的悖逆,口口声声说要找到证明她是错误的证据,然后出走仙界了。至今杳无音讯。”
陆衣禤摆出副老人架子,
“唉,我当年可是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叛逆,又看着她离家出走的啊。”
“那你没做些什么吗?”
陆衣禤振奋地说,
“那时候,所有人都指责她,就我一个人大力支持!她受了我的鼓舞,更加坚定地反对‘血脉论’了!离家出走也是我出的主意。”
“……天狩殿下,你实在是太屑了。”
“屑?”
“跟没品一个意思。”
“又学到了一个新词!”
“屑中之屑。”
陆衣禤又叹了口气,
“但看来安漾也终究败给了‘血脉论’。”
“怎么说?”
“因为她自交诞下了你。”
吕仙仪听到这句话,直接头脑炸裂,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说:
“我只是我妈一个人生的?!”
“啊?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不知道!”
陆衣禤尴尬地说:
“我还以为安娴跟你说了呢。”
她挠了挠脖子,看了看远处的风景。
吕仙仪崩溃地捂住脸,
“我爸原来是接盘侠吗!”
她受不了这个事实。
陆衣禤干笑一声,
“往好处想,你要是真的是你娘跟一个男人生下来的崽。那你爹肯定是活不了了,然而,你还要接受血脉净化之苦。”
吕仙仪充耳不闻,只是发怔地自言自语:
“难怪从小我们家就不受吕家待见……原来是我的身份存疑,我妈跟我爸是表面婚姻啊!难怪我妈离开了,他连伤心都没伤心一下……”
陆衣禤感受着吕仙仪持续不散的负面情绪,拍了拍脑门,心里嘀咕,
“哎哟,不该多嘴的。”
她轻声安慰,
“小妙妙啊,其实没那么坏,你这么想啊,最起码,你比天武氏族的其他人,要多一个名义上的爹啊。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可比她们幸运得多。她们可是从小只感受过母爱,没感受过父爱的哦。”
然后,吕仙仪更难过了,急得都快掉眼泪了。
陆衣禤一看形势不对,立马自怨自艾地抽泣起来,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多嘴的,让你难过了。呜呜呜……”
她这率先一哭,反而让吕仙仪哭不出来了。
瞧着这位长辈令人恼火的样子,吕仙仪立马捂着脸说,
“够了够了,别给你们天狩一族丢脸啊,还有人看着呢!”
“你不难过了?”陆衣禤立马收了哭脸,全然看不出一点伤心难过的样子。
“……”
人面桃花鬼
离天庭主岛越远,灵魂的抽离感就越强。
君君已经无法随意折跃了。她必须要小心关注自己每一次折跃现身的位置。因为,靠近锁星台后,空间变得非常不稳定,随机性非常大,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一个崩溃点,让空间结构失衡,引发小规模的虚空挤压。
在人间是可以为所欲为。因为人间的空间结构稳定得毫无破绽。但这里不行。她必须小心又小心。
周围的浮空岛越来越少了。
寂静无声,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而且,温度下降得非常快,以至于连体表的仙术屏障的能量流动都缓慢了不少。
这残酷的环境,让她心情愈发低落。
还没到锁星台,就这么严酷,那锁星台又该是什么恶劣的光景呢?
一想着娘亲在锁星台这种严酷之地被关了六七年,便止不住地有些难过。
不过,君君是个主次分明的人。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被私人情绪所影响。必须要确保安全稳定地抵达锁星台。毕竟,这副身体里承载的灵魂可不只有她一个,还有她的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