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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常言顿了顿。
君君摇头,
“没什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完,她转身离去。身影眨眼间就消失了。
常言站在原地发呆。他依旧想着师姐的那句话。
“难道,师姐早就知道我喜欢她吗……”
他望着君君消失的地方,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
“师父,我会记得你的话的。道……”
师父告诉过他,大道与情,不可兼得。
……
君君离开了天运帝都。
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玉山镇。
对于修为高深的她,这段路,再也说不上远了,不过些许时候就能抵达。
在玉山镇后山的野桃林里。她待了两天。
曾经住过的小木屋,早已荒废得不成样子。常言师父白蒿道长的坟,也被荒草覆盖得看不出来。
第一天,她打扫了小木屋,打扫了白蒿道长的坟,又重新立了个更加坚实的墓碑,伐掉了周围遮光的野木。
第二天,她候在野桃林里,亲眼见证了桃花的盛开。
第三天,她返回了天运帝都。
君君回到天运帝都后,发现全城的每一个建筑外,都挂了两盏白灯笼,所有在街的行人,尽皆披白衣、裹白巾。她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赶忙回了皇宫。然后,她知道了,
就在她离开的这两天里,天运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前些时候还精神饱满的圣皇陛下蓝衡广在午夜时分驾崩。
第二件事,圣皇陛下的遗诏宣读,传位于六王蓝知微。
对于朝廷局势异常敏感的她,立马意识到,接下来,会是蓝知微最难的时候。等她找到蓝知微时,后者正忙着操办先皇蓝衡广的丧葬仪式,与此同时,还应付着各种各样官员的新君觐见礼。
忙得焦头烂额。显然,蓝知微也没料到,先皇居然驾崩得那么突然,而传位于他的遗诏也那么突然。
终于,在黄昏的一个空档里,蓝知微得以休息片刻。
虽然君君很不想打扰他休息,但眼下这个时间,必须得跟他通个气才行。
光合殿一侧的次殿里,君君进了门后,立马把门合上,并使了防隔墙有耳的屏障法术。
“六……”刚张嘴,她就立马改口,“陛下。”
正眯眼片刻的蓝知微睁开眼,看到君君后,立马打起精神来,
“君君,这两天你去哪里了?”
君君老实回答,
“我去了一趟玉山镇。”
“那么远?你怎么……”
“我速度快。唉,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就不离开了。”
蓝知微摇头,
“不说这个。你平安归来就好。”
君君接着说,
“陛下。虽然你现在很累,但我觉得有必要好好分析一下局势。”
“嗯,确实。一切都太过匆忙了,我都没时间好好想想。”
“陛下,你觉得先皇传位于你,是因为什么?”
蓝知微蹙起眉,
“事实上,我这五年来,在朝廷经营的班底不算差。皇考不至于不知道,至于传位于我……”他看着君君,对于面前这个仅有十七岁的姑娘,他有种本能的信任感,“我以为,一方面在于,我既在地方有一定的经营,又在朝廷和军营有足以制衡其他皇子的能力。另一方面的话……也许,皇考认同了我的一些见解。”
“什么见解?”
蓝知微长呼一口气,
“那就是,大周的江山社稷不能顺应天意,而应该顺应天下。”
“天意……兵变那晚,我听过了先皇跟七皇子对天意的讨论。当时,我就感觉到,先皇虽然口口说要顺应天意,但实际他的内心在动摇。只是,我不知道陛下也是这样的见解。”
蓝知微叹了口气,
“我之所以被迫离开天运,远去玉山。也是因为当时见解和皇考不一,惹了皇考生气。”
“陛下,天意究竟是什么?”
“天意就是天上的意见。每隔一段时间,会通过参天阁而下达。”
“天上……”
君君想,大概就是所谓的天庭吧。
“为什么会这样做呢?”她问。
蓝知微摇头,
“我也不知道。顺应天意,是大周好几百年前就开始的定国之策。一方面来说,大周能有今天的辉煌,也是因为顺应天意。”
“那陛下不担心如果不顺应天意,就会被抛弃吗?”
蓝知微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给君君讲了个故事。
这个故事他也给乔巡讲过。就是十七年前,他在北疆辅左镇远大将军的经历。
君君听完后,心里十分动容。她意识到,蓝知微在沙漠里结实的那个女子,便是她的娘亲。
“我原本也是支持顺应天意的。但从那次过后,我的想法就逐渐改变了。天意,也许只是上天裹挟人间的一种方式,具体的我不知道,但这种感觉随着时间越来越强烈,因此,和皇考爆发冲突。”蓝知微叹了口气,“我也一度怀疑过我的这种想法是不是错了。但走川先生的出现,逐渐又坚定了我的想法。”
“师叔?”
瞧着君君也长大了,蓝知微便不再隐瞒,
“走川先生闭关前对我说,他相助于我,是为了某件事,还说这件事等我成为皇帝就明白。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思考。渐渐地我以为,也许走川先生本就不是人间的一员,也许,他本就要做一件有悖天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