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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镇守府,下人们已经忙碌了起来。
但因为老道士的一门道术神通,习惯早起的蓝知微蓝大人此时还在睡梦之中。他的休憩卧榻之处,没有人打搅,安静得滴水可闻。
不远处的一间厢房里。
许昌明同公山子佑对坐。
他们从昨天起,就候在这里,几乎是一夜未睡。昨晚见着老道士同那狐妖只在府内打斗片刻就不见了。如今天明了,那老道士也还未归还,不知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公山子佑熬过夜后,气性有些不定,略微烦躁地看向许昌明,
“那个老道士真的能行吗?”
许昌明苦笑,
“他要是都不行,咱们这州县怕是没人行了。公山先生,要知道白蒿道长可以说是修到了一个斩妖除魔的道士的顶峰。”
公山子佑沉沉吐气,
“道士的顶峰,莫不成连一只狐妖都处理不掉吗?”
“公山先生,会不会是那狐妖实在不一般?”
“这……说不好。”公山子佑眉头显露一些焦虑,“候着吧。”
“公山先生,如果到最后还是没办法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公山子佑瞥了他一眼,
“不该过问的便收着点。”
“是是是。”许昌明诺诺点头。
两人继续焦急地等待。
约莫一刻钟后,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来,
“公山先生,昨日那个小道士回来了。”
“那老道士呢?”
“不见踪影。不过,除了小道士外,还有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小女孩。”
听到这儿,公山子佑和许昌明心里皆是一沉。只有小的回来了,没有老的,怕是遭了难啊。
两人相视一眼后,没多说什么。
公山子佑赶紧朝后院走去。
刚一进后院,他便看到了下人说的成年男子和小女孩。
那男子穿着古怪,不像是这附近州县的人。至于那小女孩,生得十分灵动,气质出尘缥缈,初见倒也不像是什么平常人。恐怕身份不一般。
公山子佑心里一估摸后,稍微降些身段走了过去,
“几位。”
乔巡向前一步,表明他的主导地位。他轻轻点头后说:
“我道号‘走川’,是白蒿道长以前的师弟。他在下山前,告知我说恐玉山镇之妖非凡,让我过来相助。”他叹了口气,“但可惜,我来迟了。他在昨夜,同那妖打斗罹难,已驾鹤西去。便由我为他料理未尽之事。”
乔巡话说得不多,但言简意赅。
公山子佑听明白后,立马做出伤怀之相,
“竟然生事如此地步。白蒿道长为人高风亮节,听闻是为民斩妖后,便义不容辞。如今,他为玉山镇而陨,我镇守府定然不会辜负他的夙愿。只是不知那妖如何了?”
乔巡说,
“放心吧,白蒿道长同那妖同归于尽了,至于那妖的妖身,也化作粉尘随风而逝了。我这师兄,一辈子清贫,从小便斩妖,便是死,也要因斩妖而死。”
“我镇守府务必要为白蒿道长办一场风光的葬礼。”
公山子佑满口悲痛,但目光却轻飘了。听到那妖被解决后,他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乔巡摇头,
“不必。白蒿道长一直自称闲云野鹤,受不得俗世之礼。他的后事,我们自然会料理好。这次回来,也是为他了却这桩事的。”
“真可谓出世之高山,入世之炊烟。走川道长,请随我来。白蒿道长未尽之事只有那食梦蝉了。”
公山子佑带着乔巡走到蓝知微的卧房门前。
“蓝大人尚未醒来,我等不知强行唤醒他会有何害,便让他睡着。”
乔巡点头,
“我来叫醒他吧。”
说吧,他手指轻轻在门上一点。
一股水面涟漪的光晕泛过,整个卧房,都流溢出浅白色的微光。
这般手段,让公山子佑十分心惊。他不由得想,这位走川道长,怕是要比那白蒿道长更加厉害,而且面相如此年轻,实在是了不得。
片刻后,蓝知微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请进吧。”
随后,乔巡推门而入。
见来者面生,坐在床前的蓝知微感到不解。
公山子佑随即做了番解释。
蓝知微听完后,面露悲伤,
“白蒿道长是因我而死,我难以予还这份恩情啊。”
乔巡说,
“蓝公子不必多想,白蒿道长是为民而死。”
此话陡然让公山子佑和蓝知微心惊。惊的是“蓝公子”这三个字。
一般都是称呼蓝知微为蓝大人,会用“蓝公子”这个称呼的……只有知道蓝知微真实身份的人。
公山子佑暗中观察乔巡的神情。见十分平常后,又心生疑惑,难不成只是这位走川道长的随口称呼?倒也有些人心气高,不愿服从尊卑观念,称呼官员为“大人”。
蓝知微表情没什么变化,
“走川道长还有这位小道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不论如何我也要满足,就当是弥补白蒿道长的亏欠。”
乔巡没说什么,两指一捏,一牵,一团光便从蓝知微眉心掠出落到他手上。
他展开手,张开蝉翼,但无动静的食梦蝉躺在他的手心。他对蓝知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