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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找了个食铺子,吃了二两面片儿垫肚子。然后老道士带着小道士,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行步。
玉山镇虽然是个镇,但规模说不上小,路况也复杂,大路少,小巷多。所以走起来不算轻松,不到半趟下来,小道士已经脚酸腿软,累得哈气了。他忍不住抱怨,
“师父啊,我们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不去找请我们来的人呢?”
老道士说,
“先前说过望闻问切。这便是望。望,亦有望气、望道、望人。玉山镇着了妖,便要好好望一望这玉山镇。”
“那师父望到了什么吗?”
“玉山镇同我上次来,并无多少变化。只是一些破路修好了,破房子拆了。”
“啊……那不是什么都没发现吗?”
“嗯。”
小道士这下忍不住了,
“那我们这小半天功夫不是白费了吗?照我说,干嘛不直接去找请我们来的人问个清楚呢?”
“问要问,望也要望。小言,你是觉得这個‘望’很枯燥吗?”
“什么都没发现,白走半天嘛。”
“这就是斩妖除魔的平常所作。小言,斩妖除魔不是你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掌一把桃木剑,折几张符纸,往那些妖魔身上一通丢就成的。妖盘踞一方后,往往会生出妖气,祸乱周遭生源。我们道士,不止是要斩妖除魔,还是祛魇除乱。望,最主要的,便是观察,有没有生源被妖气所祸乱。”
“那我们所望,没有被祸乱,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这里的妖,有更加特殊和明确的目的。前提是真的有妖。”
“更加特殊和明确的目的……比如呢?”
“比如报仇报怨,比如报恩报协。”
“这样啊……”
老道士吐出口气,
“这样的妖,破坏力小,但往往更加难以祛除。好了,小言,我们该去问人了。”
“好的好的!”小道士这一听不用继续顶着大太阳走路了,两只眼睛都鼓了一些。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玉山镇北大街的一座宅邸前,宅邸在四周的屋舍群里,显得豪华不少。挂有一牌匾,“许府”。
老道士同许府门前的看门说:
“小兄弟,请告诉许员外,他请的人到了。”
看门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一老一少,心里寻思,每天找许员外的人可不少,总不成随便来两个不知从哪儿来的乡野汉,就得去叨扰许员外的耳朵吧。
见着这看门的神态,老道士心里便知晓几分了,他也不计较,又补充说:
“许员外两年前在北边的花草崖祭祖的时候,遭遇守路小妖,便是我为了他通了路。”
看门一听,立马不敢怠慢,因为他是听其他家丁提起过这件事的,外边儿人一般不知道。他连连点头,
“老先生稍等,我着即同许员外传话。”
看门进去没一会儿后,一行人便急匆匆地来到了正门。为首一人,面容欣喜,步履大气,穿锦戴玉。见着老道士后,隔着很远便一边小跑,一边说:
“白蒿道长,是我怠慢了您啊!”
许昌明快步来到老道士面前,热切地问候:
“怎地不提前回信于我,好让我准备招待呢?”
老道士摇头,
“闲礼便不必多有。许员外,我们直入主题吧。”
“好,好!”
许昌明迎人入府。
路上,他问:
“白蒿道长,这是你的小徒弟吗?”
老道士点头,
“终归是老了,需要衣钵传人。”
许昌明便客气乐呵地对小道士说:
“小道长,今后这方圆百里,且要你的庇佑了。”
小道士谦逊回礼,
“我听言师父,听命山河。”
“小道长语出惊人。”
老道士摇头,
“他要学的还很多。”
许昌明感觉到老道士不想让他跟小道士说太多,也打住收紧,
“呵呵,希望白蒿道长真有高徒。”
一番安顿后,许昌明将一老一小请到了迎客屋。只有他们三人。
老道士开门见山,
“许员外,伱用了信鸟纸鸢,莫非是遭了什么难缠的妖,我留给你的那些小器具不管用?
许昌明脸上张显一些忧虑,
“是不管用啊。那些符纸能用的都用了,但不见半分成效。但说来,并非是我遭了妖。”
“那是谁?”
“是镇守衙蓝大家遭了妖。”
老道士一听,蹙起眉,
“官家遭了妖?为何不请官家的吏道?何至于在意我一闲野的老道。”
在旁边听着的小道士好奇地看了一眼老道士。他觉得自己师父好像对管家的吏道没什么好感。
许昌明拍了拍大腿,
“这不是看白蒿道长道法高深,一旦出马,定能如意嘛。”
老道士摇头,
“许员外,你我有过交情,便不必如此周旋。想来你知晓我的行事,不知根知底,我不会出手。”
许昌明见状,连忙说,
“是我这匹夫摆了架子,还请白蒿道长莫要在意。实在是这桩事难以提起,一时间糊涂了。”
“你好生说吧。凡事如何,总该有个缘由。”
“只是还希望白蒿道长听后,切莫因为我的糊涂而生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