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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什么牢房,分明就是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除了没有丫鬟外,什么都有。
甚至有一扇窗,窗外有一轮新月。
坐在明镜前的姑娘,披着朱紫色的轻纱,青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后头,微微映照着烛火的灯光,镜子里,她的面容清晰可见,却又有些让人觉得不太真实,如梦似幻,如遗世谪仙。
见着乔巡来了,她便在一颦一笑之间,轻声说,
“这里头的月亮假的很,不如你带我看的。”
缪新月……
本人比起骆登仙认知里的她,要更加出彩动人。
付成文眼神变得灼热,他眯起眼睛遮盖自己的眼神,
“世子爷,好好相处吧,跟这位……美人儿。”
他说完,带着公羊般的细碎笑声离开了。
乔巡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欲望……”他心中呢喃。
他在付成文身上感受到了灼烈的欲望……那是,
对缪新月的欲望。
但是我美啊!
徐列山识趣地说,
“那世子爷,我先去外头等你了。”
乔巡点了点头。
徐列山得到应许,片刻也不久留,一溜烟地跑掉了。
这鬼地方实在是让人难得多待一会儿。沉闷压抑的氛围,以及藏匿在那些墙壁后未知的压迫,让他一身的肥肉都在举旗抗议。
观世楼地上一楼,
仲滦忍不住说,
“付长老,真就由着他来摆谱耍威风吗?我们观世楼不是这样子的啊。”
付成文面对乔巡和仲滦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收起嬉皮笑脸的作态,两根手指夹着胡子往下一捋,
“观世楼不做没把握的事。”
“但总不能长了他人的威风,真就当观世楼是阿猫阿狗般的地方吗?”
“区区一个骆登仙,何必为他生了怨怼之意,跳梁小丑而已。他现在跳得越高,到时候就跌得越惨。”
仲滦略微蹙眉,
“但是……他能折我的剑。付长老,你真的觉得他没什么本事吗?”
“观世楼,观世观心。骆登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座高楼看得清楚。他能折你的剑,往好一点想,大概只是徐国府府上那个仙家子弟略施手段罢了,往坏一点想,就是他真的跟巫相有牵连。仲滦,也许你应该好好想想,为什么自己会被轻而易举折剑。”
仲滦说,
“我……但我真的毫无察觉,完全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就那么折了。”
“好了,仲滦。你是一名剑客,不要总是在细微的事上纠结。”
仲滦低头,乔巡那句“不过如此”仍旧在他脑海之中回想。
就像呜呜喳喳的烦人徒,让他难以静下心来。
付成文说,
“骆登仙死而复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种手段,很像西南毒瘴之地的灵蛊术,你带人去城中巡视,留意一下是否还有类似的情况。若是发现了,即刻控制起来。”
“好的付长老。”
仲滦领命后,迅速离开。
这时候,徐列山回到地上一层。
付成文瞧见,笑问,
“二世子可还满意?”
徐列山淡声说,
“放了新月娘,世子爷就满意了。”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付成文眯起眼睛,“二世子大可将这里当成缪新月的另一个接客之地嘛,随时都可以来,随时都可以好好跟她亲密亲密。”
徐列山冷哼一声,
“我劝你最好不要在世子爷面前说这些话。世子爷很在意新月娘。”
付成文嗤笑一声,
“娼妓罢了,二世子玩过的娼妓还少吗?不过也倒好,他只在青楼里头玩,不去欺负那些良家妇女。”
“观世楼也有蛀虫啊。”徐列山笑着说。
付成文并不感冒,
“把二世子换成其他人,她缪新月依旧是一样的态度。这就是娼妓。我说的是事实,山公也是混迹风月场的人,大可不必那么上心。何况,开心的是二世子,也不是你。”
他说着,眼中浮现起灼热的光,
“山公,好好想想……缪新月会在二世子床上发浪,会在你床上发浪,也会在……我床上发浪……她可以在任何人床上发浪。这就是娼妓。”
徐列山冷冷地看着付成文,
“挑衅?激怒?付长老,观世楼想对世子爷做些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你对世子爷说这种话,他是真的会发怒,但我……你想多了。而且,付长老,你真的敢在世子爷面前说这些话吗?”
徐列山逼近付成文,眼冒幽光,一字一句问:
“你——敢——吗?”
恍然之间,付成文感觉自己的气势被压住了。
他接连退后几步,喘了口气,心中哗然。这骆登仙身边的跟班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气势这么强!
徐列山嗤笑一声,
“我不妨告诉你,世子爷是真的很喜欢新月娘。他很在乎,非常在乎。新月娘受一点委屈他都会发飙。付长老,我都这么说了,你何不如去试试。你只要扯新月娘一根头发,世子爷都要拆了这观世楼。到时候你们就以冲撞君威为名头,好好惩治他。”
付成文心跳得很快。
他完全没预料到骆登仙身边不起眼的徐列山居然这么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