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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常来城里喝酒吃肉吗?”
寻梦道人笑而不语。
骆新知皱起了眉,
“孽子,你还惦记寻欢作乐吗!你非要死在在泥坑里才乐意?”
乔巡说,
“求仙为自由,寻道在恣意。若背离了真心,那还能算是求仙寻道吗?”
骆新知怒喝,
“混账东西!你就是一酒囊饭袋,惦记寻花问柳,惦记你那些狐朋狗友而已!半点苦吃不得,半点痛受不得!如若真这样下去,一定会万劫不复!仙缘落在身上了,你还不自知!”
乔巡不感冒地说,
“爹爹,我们也别弄那套虚伪的说辞了。你只是凡世间走到了尽头,盼望着走出凡世间罢了。自己没有仙缘,就只能指望我而已。”
骆新知气得发抖,胡子都快吹起来了。他随即从旁边拔出长剑。
剑鸣铮然,剑光灼眼。
剑刃落在乔巡脖子上。
“孽子,你去不去!”
乔巡瞪大眼,
“不去!”
骆新知眉头一狠,便要将剑刃划过乔巡的脖子。
但他刚一动手,一阵无形的力就撇开了剑身。落了空。
寻梦道人依旧眉眼自在,
“骆大家,褪凡脱俗历来是寻仙家的第一道折。逼不得。逼来的仙缘怕是只会落成心魔。你看,这长安城的心魔,还少吗?”
他一挥袖,凭空生成一幅画卷,画卷之上落着一座长安城。
一个个散发幽光的点,在画卷之上的长安城中闪烁。
乔巡心中一动。
他不禁好奇,这是什么手段?
看寻梦道人轻松写意的样子。他想,看来这个道士有点本事啊。
“那些点是什么?”乔巡问。
寻梦道人作答,
“每个点都代表了误入歧途,滋生了心魔的俗主。”
“心魔?”
寻梦道人笑道,
“凡俗世,人伦人欲,皆有心头喜恨,喜恨成魔便是心魔。”
他说完,一挥袖,将画卷收了起来,随后躺在琉璃纱上,
“小家伙,俗世难脱……”
说着说着,他睡着了。
轻微的鼾声,在塌居中响起。
骆新知起身离开,回头说,
“孽子,跟我来。”
乔巡随即跟出去。
到了外头后,骆新知背着手往前走,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活了二十二年,糊涂得跟没有脑子一样。你当真觉得你真的是死在女人怀里的吗?”
“有人想害我?”
“长安城风雨欲来。你该找个地方避雨了。”
乔巡说,
“哪个敢针对徐国府啊!真是翻了天了。”
骆新知气得胸抖,
“蠢货!你当真听不懂人话吗?”
乔巡当然听得懂,但骆登仙听不懂啊。
“爹爹,我看你也是上了年纪,不复往日威势了。”
“混账东西,滚!你要是再敢在外头惹是生非,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了。”
说完,骆新知气冲冲地走了。
乔巡在后头大叫,
“有人要杀你儿子,你当老子的不管吗!”
“死了活该!”
见着骆新知远去后,乔巡嘴角微微一扬,
当混蛋的感觉……也不错嘛。
随心所欲,纵享人伦之乐。
他看向远方灯火通明的高楼,想着刚刚看到的寻梦道人那副画卷上的幽光之点,心里念叨,
“心魔……”
寻梦道人当然不会想到,乔巡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完完全全记下那副画卷上的一切,
甚至能一比一完全复制下来。
此刻,一幅相同的画卷在他脑海中缓缓展开。
上面的幽光点闪烁着,如同噬人的眼神。
观世、观世
离开坠铭胡,乔巡折返回到徐国府的东大院。
东大院这边就是徐国府内一众家眷居住的地方。
刚一到东大院,就看到候在庭楼外的老太君杨云秀。见着乔巡后,老太君赶着步伐过来,
“好孙儿,你爹没把你怎么着吧?”
乔巡笑着说,
“奶奶,爹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哪能把我怎么着。”
“我上午的时候就见着有位道人来了,可是关乎你的前程?”
“这我可说不好。”
老太君也不过分追问了,把着乔巡的双手,拍了拍说:
“好孙儿,这段时间长安城里不安稳,你就跟着奶奶吃斋念佛,等安稳了,你再出去吧。”
吃斋念佛……
乔巡虽然玩心不大,但怎么着也受不了那种日子的。
“奶奶,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二世子的分寸……老太君再溺爱,也不至于糊涂到真的认为骆登仙是个有分寸的人。她满是皱纹的脸浮现一些忧虑,
“你这次幸运,没有真的一走了之。但难保不齐啊……徐国府是家大业大,但架不住某些藏在阴影里的东西啊。好孙儿,你也该收收心了……”
连老太君都说出这种话了,可见现在的徐国府对二世子的态度。
也实在是二世子做的事太不像话了。
二娘慕采儿安抚,
“婆婆,依我看,登仙是个聪明人,前二十年爱玩儿,也是年轻人的本性。我觉得,经历了这趟子事,心里头自然是会长眼了。”她看向乔巡,笑道,“登仙,你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