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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心里高兴,坐在旁边,
“孙儿,吃,都是你爱吃的。列山,你也别客气。”
徐列山含蓄一笑,还很注重礼节,等乔巡动了筷子才敢动。
真等他动起来,乔巡才理解了他这身肥膘是有理由的。
风卷残云,狂风骤雨都难以形容徐列山吃饭的速度,用句粗话说,就是倒夜壶都没他往嘴里倒菜快。
二十四个菜,在乔巡吃了不到二十四分之一的情况下,硬是让他全部塞进肚子里了。
看着那鼓得跟球一样的肚子,乔巡真想一脚踹爆。
一个多时辰前,这家伙还在哭天喊地说自己茶不思饭不想,瘦了一圈。
合着就是这么个不思不想?
“能吃”,对于上了年纪的人,似乎是个很值得高兴的事。所以,即便徐列山的吃相跟猪一样,看在老太君眼里,却格外的喜人,反倒乔巡,她还得嗔怪一句“怎么这就不吃了啊,看你都瘦成皮包骨了。”
碗筷刚一丢,那边儿就卡好时间,跑过来一个家仆,
“二世子,国公让你吃完饭去见他。”
还没等乔巡说话,老太君就先跺一拐杖,冷哼一声说,
“见什么见,我孙儿累得很,要睡觉了!”
家仆瑟瑟发抖,一句不敢多言,诺诺地就跑走去禀报情况了。
没过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哭丧着脸说,
“老太君,国公非要立马见二世子啊。”
老太君怒不可遏,
“我孙儿遭了意外,他不管不顾,连办个丧事都嫌丢人不敢白天半,在家里头停尸三天,大半夜地就往外送。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又呼来唤去,怎么,把我孙儿当什么了!当爹的没个爹样,怕是指着个徐国公的身份,就要翻了天了!”
老太君雷霆之怒,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一句不敢多言。
在徐国府里,也只有她敢这么数落徐国公了。
二世子骆登仙虽然是个混账东西,但能讨得老太君的喜爱,怎么也不会真的是个废物。
乔巡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他明白,这种时候,就得他出来打圆场了。他讨笑地说,
“奶奶,你可别生气了,气坏身子我往哪儿哭去。老子要见儿子,就见嘛。总不能让人说了咱家里失了德行的闲话。”
“哪个敢说这家的闲话!”
“哎呀,奶奶,孙儿哪里是这个意思。到底我是个当儿子的,怎么能老是让奶奶撑腰了,该面对老子的,定是不能逃避啊。”
老太君满脸慈爱,
“真该让你爹瞧瞧,什么叫爱戴长辈。”
乔巡站起来,
“奶奶,放心吧,爹找我肯定也是有重要的事要说。有些事,也确实该理清了。”
老太君眼露光芒,
“莫非……”
“是啊,有人惦记着我这条命。当然得数落清楚,该让人好好看看,徐国府的世子到底惹不惹得。”
老太君满面威严,
“好孙儿只管去做,奶奶给你撑腰。”
“奶奶真好。”
说完,乔巡虎步横生,朝徐国公的塌居走去。
老太君杨云秀在后头看着,眼中满是慈爱,对着旁边的慕采儿说,
“二娘,你有没有觉得,我这孙儿,睡一遭醒来,换了个样?”
慕采儿笑道,
“登仙蜕变了,真像个男人了。”
“磨难催人熟……只是这磨难,是怎么来的呢?”
“徐国府家大业大,有人惦记实属正常。这一遭,大抵真是登仙的福劫了,跨不过是劫,跨过去是福。”
老太君对二娘的点评很是满意,笑着点头。
二娘聪慧,她一直看在眼里。
聪慧的人不少,但又聪慧又知足的人可不多。
二娘便是其中一员。
我来寻一场梦
对于乔巡来说,这次的长安城之旅,显然是跟以往的冒险不同。
相比起踏上进化之路,然后经历各种污染事件而言,这一次的冒险更像是某种人生体验。
他所缺乏的早已经不是什么“力量”、“天赋”、“符文”等等了,
只是想要更加了解这个世界,了解其他世界,以及了解自己。
面对各种潮水般涌来的大小事,他想,自己也许需要以全新的方式去应对。
摆在他面前的最首要的事,就是“二世子爷之死”。
徐国府很大,从吃饭的地方到徐国公的塌居,有着一段路。
不管用不用得着,徐国府的宅邸讲究一个灯火永不熄灭,不论走到哪里,只要是有灯的地方都是燃着的,在那油灯,烧着的桐油、麻油劈啪作响。
二世子爷跟老子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呢?
就乔巡所查看的认知碎片理解,那定然是父呲子啸了。
当老子的当然看不起儿子这个酒囊饭袋,这已经不是恨铁不成钢的程度了,是巴不得回到二十几年前,把他溺死在尿壶当中。
当儿子的也看不起老子整天卖弄权术,身边跟着的大大小小官员都是些谄媚之徒,马屁股拍得啪啪响,长了眼睛耳朵的人都瞧得出来那是阿谀奉承,偏偏老子就吃那一套。
这让二世子爷很恶心。
徐国公的塌居在一片湖上,二世子爷以前常常诅咒他出门栽湖里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