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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阀,没一个好东西。”
“哎呦你可小点儿声,巡警还在呢。”
……
许明意并未听过阎玉山的名头,对这人自也不感兴趣,街上人群拥挤,他有些无措,更不喜欢这样多的人。他正想走,就听有人说,来了,来了,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去,就见街尾出现了黑压压的骑兵,军容整肃,裹挟着沙场征伐而来的血腥气,无端让人觉得胸闷不敢直视。
周遭都似静了下来。骑兵开道,护着当中的两辆轿车,许明意看着那车自面前驶过,透过窗,隐约看见坐在车窗里的男人。
他靠坐着,鼻梁高,下颌棱角分明,不苟言笑,只这侧脸便足以看出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待这行人走去,巡警也散去了,街道似又活了过来。
那股子压迫感退去,许明意松了口气,身边却吵闹起来,一个说另一个踩着他了,没长眼,另一个却嫌弃对方咄咄逼人,说话难听,推搡起来。
许明意退了几步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没留意,脚下已经踏入一滩水坑里,人也晃了晃,一只手伸了出来,及时抓他的手臂,“小心。”
是闻鹤来。
闻鹤来正皱着眉,将他从水滩里拉了出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平地里都能踩泥里去。”
许明意看着突然出现的闻鹤来,没来由的,竟生出了一点委屈,“闻鹤来。”
闻鹤来:“嗯?”
二人透过薄纱,目光相对,闻鹤来捏了捏他的手心,无可奈何笑道:“就一句话,怎么还委屈上了。”
许明意没有说话,闻鹤来也不恼,牵着他的手,道:“是不是被刚才的大兵吓着了,是我不好,走吧,咱们先去把脏衣服换了。”
许明意听着他的声音,心意外地平静了下来,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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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意缓过神,这才发现闻鹤来身边还跟了一个中年男人,一身短打,个高壮硕,一身跑江湖的打扮。他也在打量许明意,那双眼睛锐利如鹰,上上下下地审视着许明意,带着十足的压迫。
闻鹤来察觉了许明意的紧张,对那中年男人道:“郑叔,你先回去,我晚上再来找你。”
那叫郑叔的中年男人拧着眉,不赞同地看着二人交握的手,“少爷……”
闻鹤来看着他,面色未改,中年男人只好退了一步,道:“我方才说的,少爷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我等您的答复。”
闻鹤来应了声,拉着许明意就走了。许明意没有说话,目光却落在握着他手指的手掌,闻鹤来手指修长,掌心宽厚,体温高,牵着他的手时,萦绕在许明意心头的彷徨茫然都如迷雾般被驱散了,可慢慢的,又生出了另一种不安。
少爷。
那个人这么称呼闻鹤来。许明意不认得那个人,可对方身上的肃杀之气不容忽略,他指掌上的老茧,行走的姿态,都足以证明对方是个练家子,和张家的护卫一样。
闻鹤来果然不止是个戏子。
许明意心里浮现不可言说的失落,闻鹤来果然瞒了他许多东西。
闻鹤来就近捡了个酒楼,带着许明意要了一个雅间,他招过小二吩咐了几句,回过头,就见许明意已经摘了帷帽。天气热,帷帽下的脸颊微微泛红,浮了汗,他笑了一下,关上门朝许明意走了过去。
“今日怎么出来了?”闻鹤来问,他按着许明意的肩膀让他坐下,顺势就蹲了下去,说,“鞋子都脏了。”
岂止是脏了,还让污水染透了。
闻鹤来如此体贴,让许明意有些不自在,他将鞋子往裙摆里藏,刚退,就被闻鹤来捉住了小腿,他说:“穿着不难受吗?先脱了,一会儿换干净的。”
许明意抿了抿嘴唇,看着闻鹤来为他除却鞋袜的模样,不由得恍了一下神,开口轻声道:“我是来找你的。”
闻鹤来微怔,许明意垂下脸,看着闻鹤来那双眼睛,说:“我找不到你。”
许明意声音轻,也没有掩盖话里的失落和茫然,这样的情绪,闻鹤来不陌生,他曾经在许多人身上见过。闻鹤来端详着许明意,许明意和那些属意他的人一样,也不一样。他贪恋和不同的人在一起的新鲜感,他们也沉湎于他给的温存和爱,各取所需。许明意比起那些人,更好哄,他天真又身处绝境,丈夫不爱他,没人爱他。
只有自己。
这样的人,只要动了情,就会倾心交付——闻鹤来喜欢这样满溢的爱意,可也不好,断起来麻烦。闻鹤来漫不经心地想,脸上却是一贯的笑意,他将许明意脏了的绣花鞋和袜子都丢在一旁,合掌握住他白生生的脚踝,道:“找我,想我了?”
他调情似的,许明意看着他,那样的眼神,不知怎的看得闻鹤来窒了窒,竟泛起了一丝陌生的涩意。许明意蜷缩着脚趾,轻轻嗯了声。
他太坦诚,太直接,反倒让闻鹤来有一瞬间的怔愣。许明意温软胆怯,心里便是藏着十分想要,也不过展露一两分,何曾这样露骨地袒露自己。闻鹤来探究一般瞧着许明意的神情,凑过去吻他,干燥温热的唇贴了上来,许明意蹭了蹭他,低声叫了句:“闻鹤来。”
闻鹤来:“嗯?”
许明意想,说点什么呢?张靖遥——不合适,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在今天就这么冲动地出了府来见闻鹤来。喜欢吗?无疑是喜欢的,可又好像不纯粹是喜欢。问今天那个叫他少爷的人?问闻鹤来住哪儿?好像……也不知从何问起。闻鹤来若是想告诉他,自然会告诉他,如果他不想说,他问来,徒惹难堪。
许明意心里乱,又有股子躁郁,他抬手抱住闻鹤来的脖子,小动物似的伸舌头舔他的嘴唇,身体也往他身上挨——再明晃晃不过的求欢意味。闻鹤来搂着许明意,没有躲避他的吻,许明意的亲吻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他还记得头一回亲时,许明意浑身僵硬,舌头也不知所措,浑身都在发抖,如今那条舌头变得柔软多情,反应也不再如过去那般青涩。
一念及此,闻鹤来心头燎起一簇火,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慰和满足。
二人吻得难舍难分,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适才离开的小二,在门口道:“闻爷,您要的东西送来了。”
湿漉漉的舌头分开,闻鹤来和许明意都有几分动情,闻鹤来摸了摸他的脸颊,直起身便去了门边。他回来得快,手中拿了一双绣花鞋,和许明意身上相仿的藕荷色阑干裙。许明意双腮泛红,望着他手中的东西,他喜欢闻鹤来的体贴细心,可此刻,不知怎的,许明意心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另一道声音,闻鹤来做得如此熟稔,怕是已经不知道对多少人献过殷勤。他不是第一个,也许……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闻鹤来笑道:“怎么一直这么看着我,”语调一转,吊儿郎当道,“等不及了?”
许明意垂下了眼睛,说:“给我的吗?”
闻鹤来拿绣花鞋在他脚上比划,道:“是啊,这绣花鞋可不好找,得亏现在放足了,不然,只怕今儿就买不着鞋了。”
“嚯,正合脚。”
突然,许明意抬脚踩在了闻鹤来的手腕上,闻鹤来挑了挑眉,自下而上地看着许明意,眸色变得深了。
许明意道:“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鞋?”
“忘了?”闻鹤来笑了声,“咱们头一回见,我不就是捡着了你的鞋?”
许明意不吭声,却也没有收回脚,闻鹤来攥住他的脚掌,哼笑道:“再说了,要是连你多大的脚都不知道,咱俩不是白好一回?”
那个“好”字让许明意恍了一下神,他们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