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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他用力抓住许明意的手腕抵在床上,胯下硬邦邦的性器长驱直入,顶得许明意仰着脖子叫,身体发抖,“许九娘。”
张靖遥叫着这个名字,咬牙切齿,“你打哪儿学的这些手段?”
许明意喘匀了气息,笑起来,说:“嫁妆画啊,”他反问张靖遥,“大少爷没瞧过吗?”
张靖遥不吭声。
许明意声音喑哑又透着股子放浪,耳语一般,缱绻呢喃道:“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张靖遥五岁开蒙,彼时清廷尚在,科举仍存,他自然读过《诗经》,甚至背得滚瓜烂熟。可从未想过,这么一句诗自许明意口中念出来,竟会这般撩拨人心,让张靖遥都有些面红耳赤,“……不知羞耻!”
许明意热乎乎的脸颊在床上磨了磨,慢慢道:“羞耻——脱下衣裳上了床,谁不是禽兽?”
张靖遥却无暇多想他那句话,欲火逼人,哪还顾得上去咂摸许明意话中的寥落嘲讽。
一夜风月。
转眼中秋过去,九月将近,秋意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四九城。
这是一家法国餐厅,新开的,许明意和闻鹤来一道来尝鲜。自客栈一别,二人已经足有半月不曾再见了,许明意去太平茶楼时正好逢着闻鹤来一曲戏罢,索性便出了茶楼,坐着马车来吃饭了。
许明意鲜少来洋人餐厅,闻鹤来却是轻车熟路,他这人好新鲜,对洋人的时髦玩意儿也颇喜欢。
细细算来,许明意认识闻鹤来之后,做了许多想也不曾想过的事情,跑马,影戏——闻鹤来喜欢的东西多,对身边人也不吝啬,他知道许明意回了张家就得待在后宅,不干那事的时候,二人就如同一对时下最新潮的恋人,约会玩耍。
说起跑马,那是二人相识不久,出了城,原本是打算去上香的,许明意总借口去寺庙,总要去庙里沾沾香火。闻鹤来见天气好,便打发走了车夫,自己驾着车带着许明意去了西郊。
拉车的马是好马,闻鹤来那日手把手教许明意骑马,他精通骑术,又有耐心,二人一边调情一边骑马,别有一番情趣。
闻鹤来不是头一回来洋人餐厅,二人也认识有些日子了,他知道许明意的口味,便按着点了。许明意有些好奇地看着四周,闻鹤来瞧着他笑,突然,说:“清减了。”
许明意一怔,抬起眼,就撞入闻鹤来专注的目光中。许明意心思重,病过一回消瘦了几分,后来也没养回去,没想到竟让闻鹤来一眼看破。
许明意抿了抿嘴唇,道:“前些时日得了风寒,病过一场。”
闻鹤来道:“如今可好了?”
许明意点头道:“都好了,养养便回去了。”
闻鹤来端详着许明意的脸色,他原本以为自己能看透许明意这个人,他对自己的心意也是十拿九稳,不知为什么,今日再见,闻鹤来竟罕见的敏锐地感受到了一种没着没落的感觉。
有那么一时半刻,闻鹤来竟觉得,许明意好像也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喜欢自己。
闻鹤来轻声说:“明意,你这些日子,过得好吗?”
许明意看着闻鹤来,想了想,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那么回事儿。”
他语气平静,闻鹤来探究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二人在餐厅里用过饭,闻鹤来牵着许明意的手朝前走,已经有了些微凉意,干燥的手指交握着,许明意透过薄纱,看着那双交握的手,莫名的,又生出一种回到闻鹤来的爱意中的感觉,温暖得让人贪恋。
许明意突然开口道:“这些日子,张靖遥对我……还算不错。”
闻鹤来愣了一下,转头看着许明意,许明意却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前头宽敞的长道,来四九城这么久了,他依旧不认得四九城的路。他在四九城里走过的街道,大都是闻鹤来带着他走的。
闻鹤来说:“明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明意眼中掠过一丝迷茫,说:“我不知道……”
闻鹤来心中却陡然生出一股子恼怒,和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嫉妒,这种爱情游戏他不知玩过多少回,这是头一遭,有人在他与别人之间,想选择别人。
闻鹤来扯了扯嘴角,道:“所以,明意,你是想和我划清界限?”
许明意偏头看着闻鹤来,他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张靖遥是我丈夫,他回头了,眼里有我,我本来觉得我会很高兴的,”许明意说,“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如我所想的那么高兴。”
闻鹤来心头又是一松,他伸手摸了摸许明意的脸颊,说:“因为你不喜欢他了。”
许明意仰头看着闻鹤来,道:“那你喜欢我吗?”
闻鹤来微微一笑,道:“自然。”
许明意说:“有多喜欢?”
“闻鹤来,若是有朝一日,你要离开四九城,你会丢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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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意那句话问出了口,其实并未想过能得到闻鹤来说愿意带他走的回答,可就算这样,闻鹤来当真不言时,许明意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失落。
他永远不会被选择,早就明白的,又在奢想什么?
闻鹤来与他,本就是春风一度。
闻鹤来也没想到许明意会突然问出这句话,许明意的敏锐和直白都超出了他的预料,这实在是一个聪明又清醒的人。和闻鹤来以往见过的,那些轻易就身陷爱欲不可自拔的人不同,许明意的聪明似乎更让人心动。他本有许多法子可以将这话揭过去,可对上许明意目光的一瞬间,不知怎的,闻鹤来竟说不出那些本该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
闻鹤来的确从未想过带许明意走,不论是带他出张家,还是出四九城,在此之前,他都没有想过。他和许明意之间就是一桩露水姻缘,你不知我是谁,我不管你是谁,求的是一时欢愉,谁会想长久?又不是三岁孩童,还信这种逢场作戏的鬼话。
二人之间头一次沉默了下来,有些尴尬的意味,可很快就被许明意打破了,许明意抬头看着天,说:“天色晚了。”
“我该回去了。”
闻鹤来看着他平静的样子,不知怎的,心像是被捏了一把,有种模模糊糊的不安感。许明意若是纠缠不休,黯然落泪,反倒显得理所当然,可他不哭不闹,只是转移了话题,平淡得好似不曾问出口,不曾有过期待,闻鹤来又觉得不痛快。
其实这样也好,许明意是个聪明人,日后当真断起来,就不会多做纠缠。可闻鹤来心里就是飘飘荡荡的,如同浮在海上的木头,沉不下去,也拿不上来——人都容易犯贱,爱你时担心对方纠缠,不爱时又不甘心,不痛快,想,你怎能不爱我?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事事都你说了算。
那时的闻鹤来并不明白。在爱情的游戏里,他一直是胜者,在他这二十余年里,纵然吃过苦,等着他的也是众星捧月,他没尝过输家的滋味。闻鹤来也不明白,他这时若是说出一句他愿意带许明意走,即便是假话,许明意也会动容,甚至会相信他。
许明意当真愿意抛弃所有跟他走,不计生死。
闻鹤来说:“我送你。”
许明意摇摇头,道:“路不远了。”
若是换了以前,闻鹤来说不得要再腻腻歪歪一阵,将许明意哄上一哄,可看着许明意,那些话又莫名地说不出口。不过须臾,许明意已经越过他,朝前走了。
闻鹤来下意识地叫住他,“明意。”
许明意脚步顿住,闻鹤来心里没来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