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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光远喊来衙役说道:“随我去仵作房!”
等到崔光远来到仵作房的时候,就看到单涛带着不良人拔着刀,将吴凑和手下包围在仵作房门外。
看到这个情景,崔光远更是火大。
他酝酿了一下喊道:“单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京兆府衙门行凶!快点把刀放下!”
单涛冷笑一声,却没有放下手里的刀。
既然这个东宫的中郎将拿着京兆尹的手令,说明崔光远已经掺和进了这个案子里,和东宫站在了一起。
作为玩家,单涛自然不会对崔光远这个上司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对方已经站队了,自己放下武器只能是束手待毙罢了!
一想到这里,单涛手里的武器握的更紧了。
“崔大尹!这案件未破,就让东宫的人带走尸体这么重要的物证,这可是违反《唐律疏议》的重罪!”
崔光远是读书人,也做过多年的京兆尹,自然对唐律疏议烂熟于胸。
听到这边单涛背出法条,崔光远只觉得脑袋嗡嗡的。
你一个巡街使要懂唐律干嘛啊!
你不就是个维持治安的巡街使吗?
崔光远也没有想到,自己手下这个小小的巡街使,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和胆量。
吴凑看着崔光远,眼神中的逼迫之意溢于言表。
“住嘴!你这个小小的巡街使竟然妄议上官!还不速速让开!”
既然辩论法条是辩论不过了,崔光远干脆开始耍无赖了,他直接用职位来压单涛了。
单涛冷笑一声说道:“要让东宫将尸体带走,还请大尹签下公文!”
崔光远没想到这单涛这么难缠,如果真的签下公文,那就是要留存备档的,要是最后上面怪罪下来,崔光远就是第一责任人。
这公文是怎么都不能签的!
一想到这里,崔光远也起了杀心。
单涛这小小的巡街使是要不得了。
京兆府也是掌控一支武装力量的,刚刚崔光远来的时候,已经有属下去调集人马了。
很快,一队身穿甲胄,手持长弓的士兵冲了进来。
这下子吴凑眼神露出笑容,他一看这些强弓,就知道单涛他们输了。
这些强弓围困之下,就是插翅都难飞!
就在这个时候,单涛当机立断,做出了一件让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
他直接一个快步走到了吴凑的身后,用刀刃架在吴凑的脖子上。
“谁敢过来!这家伙假扮东宫中郎将,蒙蔽了府尹!”
“我替崔府尹宰了他!”
说完这些,单涛也不废话,直接抹了吴凑的脖子。
鲜血从脖子喷射出来,吴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这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
堂堂东宫的中郎将,说杀就杀?
更惊讶的就是崔光远了,他更没想到这个单涛竟然这么不怕死,就这么杀了东宫的中郎将?
崔光远愤怒到了极点,这单涛杀了吴凑,自己要怎么向东宫解释?
一个不要命的巡街使杀了吴凑?
东宫的人能信吗?
他们肯定认为这个单涛是自己指使的啊!
无缘无故背上了一口黑锅,崔光远简直想要哭!
杀了单涛!
崔光远刚起了杀心,又被理智压了下去。
不行,必须要留着单涛的一条命给东宫赔罪!
崔光远心一横,准备让人拿下单涛,然后和朱雀桥下的尸体一起送到东宫赔罪的时候。
突然,京兆尹门口的鼓声响了。
咚咚咚的鼓声震天,崔光远大惊失色。
竟然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登闻鼓,就是安放在衙门门口的大鼓。
百姓需要申冤的时候,就可以敲响此鼓。
可是在这个时代,民众敲响登闻鼓是要付出代价的,首先要先杖责十下,堂官才会接受讼状。
崔光远就任京兆尹以来,这登闻鼓就没响过,好死不死就在这个关键时候响了。
可是登闻鼓的声音很响,也会引起百姓的围观,而且大唐有条律,只要登闻鼓响起,就一定要升堂审案,要不然御史也会弹劾京兆尹。
这个关键时刻,崔光远自然不愿意被御史弹劾,他下令道:“速速把单涛抓了!送进大牢我马上再处理他!”
说完这些,崔光远立刻返回了京兆府,换上了官袍后命令衙役升堂。
崔光远满头的怒气,他正准备让衙役好好打十板子,将那个不识好歹敲响登闻鼓的刁民打残疾,可升堂之后却是一队人挤进了衙门大堂。
这是什么?你们是来组团敲鼓的?
崔光远疑惑的看着下方的众人,敲响惊堂木问道:“是谁敲响的登闻鼓!”
只看到这一群人纷纷拱手说道:“大尹,是我等联手敲响登闻鼓,请大尹一并用刑吧。”
领头的是个身穿儒生长袍的读书人,而跟着他进入衙门的十六人,都是年轻的读书人。
而且从他们的衣服质地上看,这些都不是穷人,崔光远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如果是普通的小民,打了也就打了。
可是这些都是读书人,而且看起来非富即贵,如果是打成了残疾,恐怕又要被御史台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