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崔涛叉手为礼,李琇璋果然是老狐狸,一上来这句话的意思是本来他不想出面,但是旧贵族们已经闹得不可收拾,他也是迫不及待出来收拾残局的。
这一句话,又表明了李琇璋不愿意蹚浑水的态度,但是也说明现在高昌城内的局势紧张,他出面也是迫不得已。
崔涛说道:“有刺史大人主持大局,那自然是最稳妥的。”
李琇璋轻轻点头说道:“城中这几个大户我是知道的,他们虽无我大唐的爵位,但是太宗皇帝当年也是有过谕令的,以高昌国爵位递减一等待之,所以高昌城中人人称呼董家为董侯府。”
这些高昌国的旧贵族,对大唐并没有功劳,只是因为当年太宗皇帝的谕令,让他们享受贵族的待遇。
不过久而久之,董家的家主还真的自称自己为董侯了。
李琇璋这句话是说给崔涛听的,这些旧贵族不是真正的贵族,他们是没有爵位的。
既然没有爵位,他们占领森林牧场矿场,这其实都是不符合大唐律法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李琇璋这两句话算是釜底抽薪,从法理上就否决了董家这些旧贵族的特权。
李琇璋继续说道:“不过这些年西州并不太平,刺史府容许他们自组团练保护家产,这几家蓄养了不少家奴日夜训练,我也是担心高昌会因此生乱啊。”
崔涛也有些犹豫,大部分玩家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巴不得杀光城里这些豪强大户。
可是玩家满打满算才两千出头,如果每到一个城市都将城里的大户都清洗一遍,那不要说争夺天下了,能一统陇右都困难。
既然李琇璋已经明白这些旧贵族私兵的威胁,那崔涛直接问道:“刺史大人老成谋国,是吾辈的楷模,不知道刺史大人有什么好办法?”
李琇璋点头说道:“我的办法也简单,以理服人。”
“以理服人?”
李琇璋点头说道:“无论是赎买奴隶,还是这一次清点荒田,其实刺史府都是占理的。也就是因为我们刺史府占了理,其他大户才没有跟着闹起来。”
崔涛点点头,玩家们商量的是软刀子的香肠战术,一步步的蚕食这些旧贵族的势力。
本来按照崔涛的计划,是进一步发展各个里的产业,吸引旧贵族手里的奴隶,一步步的瓦解这些旧贵族掌握的人口。
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会有各种变化的,曾牧等玩家里长的这次联合上书,让崔涛看到了另外一个机会。
可是崔涛也没想到,这次剥夺旧贵族手里“荒地”的行动,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抵抗。
崔涛真诚的向李琇璋请教道:“请刺史大人赐教。”
李琇璋说道:“只要牢牢的占着‘理’,这些大家族就翻不起风浪。”
“那要如何占着理呢?”
李琇璋口呼佛号说道:“高昌城百姓崇佛,城内经常会辩经。这一次刺史府收回荒地,这些家族不理解,那不如就效仿辩经,也和他们辩一辩,这些土地应不应该收回?”
崔涛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听证会吗?
建宁王的野心
四月初,凤翔府的皇帝下令,以平章军国重事的郭子仪身兼数职,劳苦功高为由,朝廷为其分忧,卸去了郭子仪兼任的河西节度使职务,将河西节度使改授予了宰相房琯。
虽然没有褫夺房琯平章的头衔,但是宰相外任节度使,已经等同于罢相了。
只不过比起直接罢相,这是一种比较体面的退场。
皇帝李亨对于房琯这个劝说上皇退位老臣还是有几分优容的,暂时保留他的平章头衔,也算是给房琯一点甜头钓着,如果他能在河西节度使的任上表现出色,未尝不可以重新返回朝廷中枢为相。
而最令人吊诡的是,河西节度使的辖区主要就是陇右道,而朝廷刚刚封了建宁王李炎为陇右道大总管,节度陇右道诸军事。
现在转头又任命做过宰相的房琯为河西节度使,也就是说一个陇右道,共有了两名最高领导。
很显然,从皇帝到百官,都对这么一个诡异的决定保持了沉默,东宫一派的官员则面露笑意,建宁王远放陇右,已经半退出了皇位争夺,现在皇帝又派遣房琯去河西担任节度使,显然也在打压建宁王。
房琯能够平安的离开中枢,也不失为一条体面的出路,他给新任宰相让开了道路,有不少大臣都称赞他高风亮节。
但是在房琯离开凤翔府前一天的御前议事上,已经很久没有参加的房琯坚持参加,在皇帝面前献上了一份改马为桑的国策。
这条国策很简单,就是将酒泉到武威这一带,已经废弃的朝廷马场改种上桑树,养蚕纺丝再卖给西域商人。
秘书监李泌当场提出反对:“肃州凉州的马场,是我大唐军马的重要产地,如果改马为桑,前线需要的战马如何供应?”
早就有准备的房琯立刻说道:“如今肃州凉州的马政早就已经败坏,河西走廊的州郡都在向回鹘购买战马,供应前线战事,这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对马政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
“与其废弃马场,还不如改为桑田,那么朝廷就可以用卖绢的钱,或者直接用绢向回鹘换取战马。”
这下子李泌也大为惊讶,房琯这个人志大才疏,并无宰相的才能,可这一次却能侃侃而谈,显然做了充分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