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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一旁的孙翊大吃一惊。“一匹才六千多?”
“是啊,还附送了一套马具。”
“你把这两马卖给我吧,我给你两万。”
车夫哈哈一笑。“小将军真会说笑。我这马在长安只值七八千,在这儿可就不止了。我若是想卖,何不去洛阳卖,一匹五万都有人抢着要。”
孙翊撇了撇嘴。“你别以为我年少,好糊弄。真要能卖五万,你能不卖?再说了,长安到洛阳才九百里,真要有这么高的利润,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贩马去洛阳出售。”
车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想不到小将军居然还会做生意。你说得不错,贩马到洛阳的利润虽高,却不是那么好赚的。一来是洛阳人口少,能拿得出几万钱买马的不多;二来是长安到洛阳虽近,马却不能直接过来,否则很容易生病。我这马是往来多次,已经适应了,才可以直接卖。”
他顿了顿,又道:“专门贩马到洛阳,要交商税,少了不合算,多了又难卖,除了几家实力最强的马行,一般人是做不了这个生意的。我是顺道,不在此列。”
孙策说道:“马乃国之大政,恐怕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经营的吧?”
“具体要看是什么马。”车夫笑嘻嘻地说道:“战马控制得最严,必须有进行的许可才行。驿马其次,但大多由朝廷统一安排。民马就没那么讲究了,只要交税就可以。”
不让须眉
孙策最后问了车夫一个问题,为什么昨晚不在南皮过宿,非要连夜赶回来。
车夫的理由很简单。
他不是官员,不能在驿舍免费食宿,必须自己掏钱。
南皮的驿舍虽然干净整洁,人也客气,但物价高。不管是人吃的食物,还是马吃的草料,都比一水之隔的成平贵不少。
因为,他宁愿赶回成平,也不愿留在南皮。
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两个县的物价差这么多,车夫也说不准。要他说,就是成平属河间,南皮属渤海。河间度田,粮食充足,粮价自然低。渤海不度田,粮食就算有,也控制在大族手里,导致粮价降不下来。
孙策记在心里,开始用心观察沿途的情况。
正如车夫所说,虽然河间国的百姓不像渤海的百姓那么彬彬有礼,走路带风,说话大声大气,甚至有些人还衣衫破旧,露出一部分身体,但物价与渤海相比的确便宜不少,尤其是粮价。
这让孙策大感意外。
秋季将近,正常来说,很多人家应该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没什么余粮,市面上的粮价会上涨,直到秋粮上市。
但河间没有这样的情况,大多数人都很从容,根本没有缺粮的担心。
孙策问了几个人,大多数人家里还有余粮,足够撑到秋收。就算缺一点,也能轻松的借到粮,等秋收之后再还。左邻右舍的救急,也不用利息,负担很轻。
只要不缺粮,没有挨饿的危险,就没什么好怕的。
孙策对此深以为然。
作为统兵作战的将领,他对粮食的重要性再清楚不过,甚至超过了军械。哪怕是装备再好的军队,一旦断粮,士气就会有崩溃的危险。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这是至理名言。
或许也是度田的意义所在。
——
赶到行在,递交了见驾的请求,孙策静候消息。
孙权第一时间赶来相见。
家人团聚,欢喜自不用说。
吴夫人原本对孙权多少有些担心,生怕他在行在行事疏忽,被天子责罚。如今见孙权不仅完好无损,而且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洋溢着自信和从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是喜上眉梢。
孙权说了一些行在的事,便极力怂恿孙策将小妹孙尚香送到马贵人身边为侍从。
马贵人临盆在即,需要几个年轻女子做侍从,做一些男子不方便做的事。女骑不缺人,但机会难得,很多人都想以此为由,将女儿、孙女送到马贵人的身边。
做了马贵人的侍女,将来入女营就方便了。
女营闻名天下。想进女营的女子非常多,但能满足女营要求的人却不多。这就有点像散骑,开始人少,机会很多。如今员数充足,再想加入就难了。
至少对官员子女来说,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
吴夫人有些担心。
孙尚香年纪太小,根本不会侍候人。让她去侍候马贵人,不如让二女儿尚英去。
孙权不赞同,坚持说,孙尚英的年纪虽然适合,但她对武艺没兴趣,将来入了女营也是做文职。孙尚香虽然年幼,但她在武艺上有天赋,也合马贵人的脾气,将来更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一家人商量了一番,也没统一意见。
孙策决定去问问虞翻的意见。
于是,他领着孙尚香去见了虞翻。
——
得知孙策来行在,还带着家人,虞翻很高兴,让陆议出来,将孙策接了进去。
虞翻正在演练一种小规模战斗的战术。
双方人都不多,大约十人左右,或是聚在一起,若是散开,分成两到三个互相配合的小阵,非常灵活。
孙策一看,就看到了其中的妙处。
“这是山林战法。”
虞翻哈哈一笑。“君侯果然是天生的将才,一眼就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