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小不忍,则乱大谋。
但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忍下去,要不然这些老臣以后会更加放肆。
刘协想了很久,让诸葛亮、庞统查查士孙萌的名字。
如果士孙萌已经离开了襄阳,又没出现在长安,大概率也是去了太原,投奔士孙瑞。
果真如此,那士孙萌很可能和沮授一样,名字已经出现在公文里,却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这一次,没费什么时间,诸葛亮迅速找到一份公文,发现了士孙萌的名字。
但不是北军中候的文书时,而是河东尹荀彧、上党太守钟繇的文书里。
除了士孙萌之外,诸葛亮还发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都是避难襄阳的士人,其中就包括王粲。
虞翻悟道
看到这些熟悉的名字,刘协大惑不解。
这些人离开了襄阳,为什么不来长安?去河东还可以理解,为什么还有人宁愿去上党?
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个人交情,这么多,就不是个人交情可以解释的了。
刘协再一次头疼了。
他估计,类似的事肯定不是一件两件,也不是今天才有。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要查士孙瑞的儿子士孙萌在哪里,他会一直蒙在鼓里。
就算他勤政,每份公文都会过目,也不会看每一份名单。
而且有很多人,就算名字摆在他面前,他也未必知道他和谁有关系,又有什么样的背景。
大臣想糊弄他,太容易了。
关键这还合乎规矩,诸葛亮、庞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各级官员都有不同的辟除权力,这就是朝廷的制度。要动这个制度,动的就是所有官员的利益。
现在还不是时候,刘协再次告诫自己。
太学的重建要抓紧,而且要紧紧地抓在自己手里。
这时,他想到了“治大国若烹小鲜”的另一种解释。
诸葛亮、庞统面面相觑,不知道刘协想什么,为什么脸色阴晴不定,眼中隐隐还有杀气。
等了半晌,刘协才收回思绪,一看二人的神情,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不知道会留下什么误会,只得没话找话的找补。
“这几个人,你们都认识吧?”
“认识,几个文学之士而已。”庞统语带不屑地说道。
诸葛亮虽然没有发表态度,神情却露出了赞同的意见。
刘协没再说什么。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几个人的确都是文学之士,并非理政之才。来不来长安,其实关系不大。
最多只是朝廷面子上不太好看而已。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种人不来长安未必就是坏事。他们帮忙的本事不大,惹事的本事却不小。一个个成天没什么正事,舞文弄墨,不是互相吹捧,就是批评朝政。
以眼下朝野对度田的抗拒,他还能指望王粲写诗歌功颂德不成?
不来就不来吧,反正都是肉,不是烂在锅里,就是在碗里。
刘协悻悻地放下了文书,搁在一旁。
——
虞翻睁开眼睛,看着被阳光照得透亮的窗户,回想着昨天与天子一席谈的经过,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浅笑。
知音难求啊。
活了四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
果然还是与境界相近的人论道才有意思,与那些庸俗之辈说话都是浪费时间,浪费口水。
虞翻一转头,看到了摆在床头的纸,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觉的淡了。
天子留给他的题目,他还没解出来。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究竟是什么意思?
天子说这是易学的内容,但他通晓各家易学,唯独没听过这句口诀。
难道是郑玄的新研究?
这个念头一起,虞翻就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可能。
郑玄论易重注疏,轻挥发,即使有阐述也多在义理上,对象数的认识不超出他了解的范围,不可能提出这样的口诀。
虞翻翻身坐起,将纸铺在自己面前,仔细端详。
他又索来纸笔,在旁边画出六十四卦,尝试着将六十四卦分配到被横竖两条直线分开的四象内。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横线是太极生两仪,竖线是两仪生四象,这应该就是天子所说的象限。四象和常用的六十四卦之间还缺一个四象生八卦及八卦成列的过程,这个口诀或许就与此有关。
虞翻运笔如飞,不一会儿就将纸画满了。他索性起身,一手端着砚盒,一手执笔,在墙上画了起来。
很快,一面墙就被他画满了,却还是无法得到想要的结果。他转过身,又到另一面,奋笔急书。
不知不觉,阳光便已偏西。
虞翻却还是一无所得。
看着满墙的卦象,虞翻陷入了沉思。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可能走错了方向。
与天子论易时,他便注意到一点。天子对《易》的经义并不熟悉,对卦变也不太感兴趣,他看重的是象和数的关系,而且重点是数。
与此相反,一般人的重点是象。
天子说的数究竟是什么?
好奇心像小猫的爪子,在虞翻的心里不停的挠着,让他茶不思,饭不想,肚子饿得咕咕叫也顾不上。
直到有人敲门,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