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韩卿?”刘协提醒道。
韩遂一惊,回过神来,喝了一口奶茶。“陛下,臣以为,袁绍势大,仅凭曹操、刘备、孙策,怕是不足以取胜。就算是加上太原、上党、河内、河东的兵力,也仅能自守而已。”
“若是韩卿统兵,与袁绍对阵,有胜算几何?”
韩遂愣了一下,抬起头,打量着刘协,心跳莫名的加速。
天子重视兵权是出了名的,因为太尉掌兵的事,与一众老臣几乎翻脸。按理说,出征山东这样的大战事,自然是天子直接指挥,没有假手他人的道理。
天子突然这么问,是试探,还是真有意让他主持平定山东的行动?
如果是后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韩遂沉吟着,偷偷地打量贾诩,想从贾诩脸上看出一点征兆。但贾诩捧着茶杯,热气蒸腾,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模糊。韩遂知道,贾诩这是对他不满,不想给他任何暗示。
无奈之下,韩遂只得自行决定。“若是兵力相当,粮秣充足,臣有五分胜算。”
“五分?”刘协莞尔一笑。“韩卿是不是太谨慎了?”
韩遂放下茶杯,微微欠身。“陛下,兵凶战危。袁绍虽是高门子弟,不谙军事,但他麾下却有不少人才,兵多将广,不可小觑。是以,未战之前,臣宁可谨慎些,也不敢大意。”
刘协笑出声来。“怪不得别人都说韩卿是九曲之河。韩遂的确像是这大河,九曲回旋,潜伏千里,不见波涛。只有出了峡口之后,才可见奔涌澎湃,不可阻挡。也罢,这件事以后再议,先拿下枹罕再说。韩卿,这一战不成问题吧?”
“陛下过奖了,臣不敢当。”韩遂心中忐忑,既觉得机会在前,又怕是天子设的陷阱,越发谨慎。“枹罕虽是小城,但地势险要。即将入冬,是否会遇到暴雨、严寒,臣也不太好说。臣唯有尽力,不负陛下而已。”
“甚好。”刘协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热茶。
老顽固
出了御帐,韩遂从亲卫手中接过大氅,裹紧身体,却没有立刻走向战马,轻轻地跺着脚。
他转头看了一眼御帐,希望能看到贾诩的身影。
天子所言,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迫切地希望从贾诩口中得到一点信息,哪怕是最简单的一句话,让他知道是吉是凶即可。
他不怕天子,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天子翻脸。
但贾诩一直没出来。
赵云倒是很快就出来了。见韩遂还没走,他多少有些意外,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冲着韩遂点点头,径直走了。
韩遂忽然心中一动。
赵云虽是散骑左部督而已,就算天子再信任他,他也无权参与军事会议。他出现在这里,应该和他是刘备旧部有关。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去找女儿、女婿,让他们试探一下天子的心意?
韩遂又等了一会,见贾诩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便起身离开。他没有去更近的散骑右部找阎行,而是去了羽林女营找韩少英。阎行虽是他的女婿,却很少主动与他联系,问不出什么来。还是对女儿韩少英说,由韩少英出现比较好。
来到羽林女营,站在营栅之外,韩遂就看到了营中正在训练的女骑士,韩少英正持矛与另一个女骑士相斗,长矛撞击声如炒豆一般,响个不停。
韩遂暗自称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韩少英虽有武艺,但并不出众,至少比马云禄差远了。按照韩遂对她的了解,她应付不了如此迅猛的攻击,最多一两合就会脱力,败下阵来。
就在韩遂的注视下,韩少英与对手来回攻防十余合,一声怒喝,打飞了对方的头盔。
如金子一般灿烂的长发飞起。
韩遂这才发现,韩少英的对手皮肤白皙,不像中原人,甚至不像鲜卑人,竟是一个西域来的胡女。
韩遂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女骑还真是鱼龙混杂,连西域胡女都有,也不怕人非议。
“阿翁。”韩少英发现了韩遂,丢下对手,来到营栅旁,红扑扑的脸上满是兴奋。刚刚激斗完,她连头发都冒着热气。
“赶紧把衣服穿上,小心受凉。”韩遂说道。
“没事,马上还要训练呢。”韩少英笑嘻嘻地说道:“有事吗?还是专门来看我的?”
“你把衣服穿上,出来一趟。”
韩少英应了一声,回去披上大氅,又将风帽戴上,出了营门。
韩遂也下了马,父女二人并肩而行,轻声而谈。
“羽林女卫什么时候有了胡女?”
“安东尼贩来的女奴。”韩少英说道:“挺可怜的,一进我们女营就不肯走了。我们见她们身体好,又有些武艺底子,就留下了。”
“安东尼?”
“嗯,估计是想献给天子的,但天子没收,就送到女营来了。”
韩遂眼珠一转,有些意外。
这种事在西凉并不稀奇,他的府中就有各式各样的胡女奴婢,很多人就是图个新鲜。不过这么漂亮的胡女却不多见。天子年少,正是好色之时,居然不收这样的绝色?
“阿翁,你找我有事?”
“哦,的确有事。”韩遂回过神来,将刚才与天子见面的事说了一遍,嘱咐韩少英转告阎行,让阎行找机会试探一下天子的真实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