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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归泥冲出大帐,翻身上马,一边命令吹号迎敌,一边率领亲卫骑,开始加速。
鲜卑人不设营栅,大营里也留有足够的加速空间,以备紧急情况下,随时投入战斗。
这些鲜卑骑士都是部落中的精锐,行动迅速,很快就在泄归泥身后形成了冲锋阵型,冲出了大营。
与此同时,左右两翼的鲜卑骑士也开始加速,准备包抄汉军。
——
马超手持长矛,看着刘协的背影,再看看身边的蔡琰、裴俊,心情郁闷到无以复加。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与女子为伍。
他本应该身披重甲,手持十折钢矛,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的腿伤虽然还没完全恢复,却已经不影响骑马,完全可以充当破阵的前锋主力。
但天子无情的拒绝了他,不仅不让他充当甲骑前锋,还让他跟蔡琰、裴俊这样的文职在一起,位于阵势中间部位。
自从结发参战开始,他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不能冲在最前面,看不到前面的情况,让他心中不安。
如果不是杨修接连给他使眼色,他几乎想骂人。
此时此刻,他浑身的力气无处发泄,只能竖起耳朵,倾听前面的战鼓声、号角声,判断战场形势。
即使是混乱的战场上,他也能辨别出甲骑特有的马蹄声。
那种充满力量的感觉,令人热血沸腾。
此时此刻,他非常羡慕代替他成为前锋的庞德。
——
庞德身体微微前倾,两眼紧紧地盯着迎面而来的鲜卑人,如毒蛇般的刺出手中的十折钢矛。
双脚踩着马镫,不仅让他坐得更稳,也让他拥了更大的活动空间,可以施展出更多的技法。
长矛轻而易举的刺破了鲜卑人破旧的札甲,又刺破了鲜卑人的羊皮袄,刺入鲜卑人的身体。
前胸入,后背出。
鲜血迸射。
庞德及时躲开,抽出长矛,用力一抖,矛头的鲜血化作血珠,随风飘散。
挺矛再刺,又是一个鲜卑人被挑落马下。
有马镫助力,十折钢矛的穿透力得到了加倍,鲜卑人根本无法抵挡,中者无不重伤。就算不落马,也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甲骑势如破竹,一往无前,将迎上来的鲜卑骑士阵型撕开,又迅速扩展。
千步之后,甲骑击破了鲜卑人的大营。
冲在最前面的庞德浑身浴血,却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
“变阵——”郭武举起长矛,大声下令。
掌旗兵摇动战旗,鼓手敲响小鼓,传达变阵的命令。
充当雁头的甲骑缓缓减速,退到后方。
充当雁翼的甲骑则缓缓聚拔,形成雁头。
后面的甲骑又顶了上来,形成新的雁翼。
转眼间,新阵已成。
一切都井然有序,行云流水,丝般顺滑。
庞德看到这一幕,心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精锐。
跟着这样的精锐作战,有什么样的敌人不可战胜?
卫霍功业可期。
——
泄归泥刚冲出大营,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前营已经崩溃。
战鼓雷鸣,旌旗招展,汉军踏破前营阵地,向他杀了过来。
队伍的正前方是宽达百步的甲骑大阵。
前伸的雁头离他不足两百步。
甲骑的速度并不快,但威势惊人。
在朝阳的映衬下,汉军甲骑仿佛从天而降,带着凛冽的杀气,趁着轰隆隆的雷声,迎面而来。
泄归泥感受到了无尽的寒意。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漏算了汉军的甲骑。
他知道汉军有甲骑。从沙陵湖逃出来的匈奴右部溃兵提到这一点,只是不够具体,很多都是道听途说。见过甲骑的匈奴人不是被杀,就是被俘,逃出来的很少。
所以,他对汉军甲骑的印象停留在鲜卑甲骑的程度,与汉军的普通骑士也有些混淆。毕竟汉军的甲胄、军械优势有目共睹,除了没有马甲,普通骑士的装备和鲜卑甲骑也差不了太多。
可是现在,他知道这个误解很致命。汉军甲骑绝非鲜卑甲骑可比,数量也比他估计的更多。
一眼看去,汉军至少拥有两百真正的甲骑。
意识到这一点后,泄归泥本能地下达了变阵的命令。
鲜卑骑士的装备本就不如汉军,更不能和汉军甲骑抗衡,正面迎战会让自己损失惨重,甚至可能直接被摧毁中军。
前营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汉军直接击溃了。
号角声响起,鲜卑骑士拽紧马缰,竭尽全力的控制着战马转向,避开即将杀到的汉军甲骑。
即使泄归泥不下命令,他们也不愿意与这样的对手正面冲撞。
泄归泥跟着转向,看着甲骑从十余步外掠过,惊出一身冷汗。
没等他松口气,前面又有急促的号角声响起,夹杂着兴奋的战鼓声。
有危险靠近!
泄归泥急抬头,见一队汉军骑兵急速靠近。一名汉将手举长矛,奔驰在前,双目越过百步,死死的盯着他,宛如看见了猎物的噬血猛兽。
走为上计
初生牛犊不怕虎,人们常用这句话来形容少年的勇气。